张洞远的出现,令关山月感觉有点难做,因为麻姑山和青城的关系……其实还算不错。
青城道门和龙凤山的关系极好,道统都互有因果,龙凤山和麻姑的关系很一般,反而是宝仙九室之天和丹霞天走得挺近。
不过关山月知道,冯君跟青城有矛盾,这次就压根没请青城的人来,哪曾想人家还是来了。
张洞远倒也痛快,很直接地回答,“我在四明山访友,听说丹霞天秘地即将重现,若是不知道也就算了,听说了肯定要来送上一份心意。”
这话没毛病,哪怕是丹霞天没有邀请,他来送个祝福,也是应该的。
但是冯君并不想就这么揭过这件事,太平预览确实不错,但是对他来说,可以增长的见识有限得很,文物的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最关键的是,杨玉欣在锦城遇到了枪击,虽然这应该跟青城无关,但是他心里终究不能释怀——我就这么原谅了你,她会怎么想?
所以当天晚上,冯君并没有多跟张洞远接触,而是带着张采歆和唐文姬逛街去了。
第二天上午,太白山的冯天扬也赶到了,不过等到中午,居然又来了普陀山的人。
普陀山那可不是洞天,更不是福地,人家是正儿八经的佛门。
来的是一个叫月耀的和尚,四十岁左右仪表堂堂,精气神都还不错。
见到他来,不止冯君,连关山月都很懵懂,“这人怎么来了?”
月耀来麻姑山不是一次两次了,近五年里,每年最少来一次。
虽然说,这年头道门和佛门相对和谐,和尚去道观、道士去佛寺都很正常,但是他来得这么频繁,让丹霞天的人都记住了他。
不过,也不能因此拦着别人吧?
月耀进了道观之后,发现在场的有诸多道长,于是找了一名道姑打听,发生什么事了。
道姑也隐约听说了,关主持在谋划一件大事,这三山五岳的道友前来,身份一个比一个高,是要做个见证的,不过这消息封锁得极严,她都不能尽知,自然更不可能跟外人说。
月耀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索性直接找上了关山月,不过还没开始发问,就认出了一个人,“终南山的秋道长?什么大事惊动了阁下?”
秋道长喜欢四处云游,见过很多人,但是他对这和尚没印象,于是笑一笑,“来访友的。”
月耀见他冷漠,侧头一看就又发现了熟人,“太白山的冯执掌?”
太白山的香火旺盛,冯天扬也见过不少和尚,“你是……南少林的吧?”
“这位是普陀山的月耀大师,”关山月介绍一句,然后又出声发问,“大师此来有何贵干?”
“云游至此,”月耀笑眯眯地回答,“没想到关主持这里高朋满座,小僧也想旁听一二,增长一下见识。”
“这个抱歉了,这是我道门自家论道,”冯天扬直接断然拒绝,然后才歉意地看一下关山月,“失礼了,关主持,我这恶客有点喧宾夺主了。”
“无妨,”关山月摇摇头,又看向月耀,“大师也听到了,今日实在不便招待。”
月耀眼珠一转,笑吟吟地发话,“没事,我自家随便走一走就是了。”
关山月摇摇头,“大师还请回吧,我道门议事,有诸多不便之处。”
她心里不是很待见这个和尚,此人嘴上说没有道佛偏见,但是有人说,这家伙以前喜欢去尼姑庵游玩,后来据说是惹出了点口舌,所以才多在道门游荡。
可是他在道门游荡也就罢了,偏偏这家伙最喜欢来麻姑山。
丹霞天是道门里少见的以道姑为主的支脉。因为道姑多,本来就容易传是非,这和尚还经常来,虽然没啥恶行,关主持见了他也挺苦恼。
月耀见对方如此遮掩,不小心又看到了唐文姬、张采歆和冯君,于是眼珠一转,笑嘻嘻地发话,“关主持,实话说了吧,我夜观天象,发现此地当有奇宝出现,天降神物!”
他跟道门的人接触得不少,尤其擅长记忆异性,当茅山的小天师尚在青涩的年纪,他就有印象了,不可能认错人,于是心里就琢磨,茅山来人,是有说法吧?
关山月闻言,不以为意地看他一眼,“大师说笑了,你们佛门可是戒妄言的。”
关主持虽然不事修炼,可是待人接物老辣得很,并不会因为几句话表现出异常。
但是月耀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笑眯眯地表示,“我不是妄言,而是感受到了宝物,才来贵福地拜访,现在这诸多道门大德和居士,想必也是有所图,才聚集此处吧?”
终南山秋道长闻言冷笑一声,“那你是不是还要说一句,‘此物与我佛门有缘’?麻烦你醒一醒,这里是麻姑山,不是你南少林!”
“我是普陀行脚僧,”月耀笑眯眯地回答,也不见生气,“什么‘此物与我有缘’,那叫强取豪夺,现在是法治社会,当然是国法最大了……”
众人才心里说,这和尚似乎也没那么不靠谱,就又听他说道,“当然,如果出现什么宝物,不管是天降的,还是地上长出来的,都应该算是国家的……”
关山月的脸拉了下来,“这用不着你教我们……现在我们要关门了,请你离开。”
月耀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关主持,红莲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来是一家,马上中午了,贫僧还想讨一碗素斋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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