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请先用茶。”
“哦,多、多谢。”
孙三娘进入李府后,便一直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这一路来所见所闻,都有些刷新认知。
那盘梁画壁、假山水池,都是她见所未见。
而这里的丫鬟身上穿着的,竟也是绸衣锦缎,让荆钗布裙的女子自觉恍若衬托鲜艳的杂草,很是不自在。
往常虽自知卑微,然在市井间,周边诸般人与自己差若仿佛,她才是被反衬的那个。
如今却有了心理落差,微低着头竟有些不敢看人。
此时在厅堂中,一边张望着这里头的陈设,还有那摸起来十分光滑的梨木椅,一边拘谨地坐下来,然后喝了口侍女奉上的茶后,皱了皱眉,心想这一切都好,怎么茶这么苦。
还是说这些都只是看着好,也只能看看的花架子?
不等她深想,随着一阵脚步声临近,李勇带着两个随从走了过来,孙三娘下意识站起身来,手指攥着衣裙轻轻叫了一声:“李公子!”
李勇抬手虚按了一下,笑道:“不必紧张,我找你过来,可不是为了计较上回的事情。”
孙三娘自然不肯信,若不是为了上回的事情,他们之间又没有什么交情,好好将她叫过来做什么?
李勇这时却突然问了一句:“三娘这个年纪,应当已经有了婚配吧?”
“啊?”孙三娘愣了一下,这个问题让她措手不及,而本来就有着很多想法,这时候更是胡思乱想起来,一时倒忘了回答李勇的问题。
直到李勇耐着性子再问了一句,孙三娘回过神来,却对李勇露出了一丝警惕的神色来,说道:“三娘自是已有婚配,李公子问这个做什么?”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问了你便答,何须如此紧张?”
孙三娘咬了咬唇,心想能不紧张么。
虽说她打听了一下,这位李公子的名声在钱塘市井中还算可以,至少不像是别的纨绔们,斗鸡走狗,又以取弄人为乐。
也不像是那位知县千金,时常在县城里纵马驱驰,让贩夫走卒颇受惊扰。
不过这些人也没一个是真个接触过李勇的,便是那知县千金的事情,也有以讹传讹之嫌,说得谁知道能不能作准。
反正孙三娘对此是将信将疑,何况她上回还算是得罪了李勇,偏偏他还一副要折节交好的姿态,更让她心里没底,也就自然带上了一层戒备。
李勇见此有些无奈,但也能够理解。
说实话他对对方另眼相看更主要还是她也算是原剧中的一个主要角色,但她这么个屠户出身的女子,于他个人没什么帮助,也不在任务要求中。
所以对于李勇而言,属于可有可无的鸡肋。
本来还想着趁她和那傅新贵搅和在一起前解救一下,就牺牲一下自己的色相便宜她好了,但现在人家既然已经在一起了,这时候要是跟她说傅新贵的坏话,怕她也不会相信,说不定反倒对自己敬而远之了。
所以这事就暂且不急,先跟她打个底交好一下,方便之后继续往来就行了。
如果没有碰到也就罢了,既然碰到了,李勇没道理还眼睁睁看着她去投火坑,所以傅新贵那边得想办法搞他一下。
“三娘,我便这么称呼你吧。你父亲是孙屠户,我说的没错吧?”
“是……”孙三娘不知李勇说起这个做什么,但提到她父亲,她心情明显变得有些坏。
她名为三娘,自是因为在家中排行老三,上面两个也都是姐姐。
这孙屠户连生三个女儿,当初在那一片还被引为笑谈,都说他根本没有生儿子的命。
孙屠户也不得不服,最后干脆就想着也不强求,就招个上门女婿好来继承家里的香火。
而且这孙三娘也算争气,和两位姐姐不同,她自小力气就大,都说她是男儿错生在了女儿身上,也是父亲最大的帮手,如今一个人都能做活。
所以孙屠户的想法还真不是没有可能,大不了往后女主外男主内。
可谁想到孙三娘偏偏就找上了傅新贵,这个他一直不怎么看得上的歹命鬼,而且傅新贵愿不愿意入赘不知道,孙三娘却一点儿也不愿意为他招女婿去继承那肉铺。
这可是将他气得够呛,为着傅新贵的事情,父女吵过不止一次,如今都不怎么说话了。
她现在只能算是在孙家的肉铺里工作,由母亲正常结算工钱。
李勇这时笑道:“我找你过来,却是想跟你谈一桩生意。我有一间镖局,那里正是稀罕肉食,需求量不小,往后便由你来供应如何?”
孙三娘奇怪道:“此事我也做不得主,公子为何不直接找上我……我爹?”
李勇却道:“这单生意,你若是不要,我也不会给孙家,自去找别家。这本就是因你才想起的事情……”
孙三娘大大咧咧,听李勇说是因她,只当是认可了她的品行操守,却也没有多想,急忙爽朗地笑道:“李公子!我这就回去和我爹说,他定然同意的。”
其实是因为她心底里想着,自己若是有这份功劳,回头跟爹说一声,许就能够让他答应下来自己跟傅新贵的婚事了。
要知道这不仅是一个大客户,而且还能与这李家搭上关系。
在这种事情上,女人的脑子转得可是飞快,一切都往有利于自己所思的方向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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