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一个看着不大的孩子。
男孩有着一双诺德人普遍的棕色眼睛,一头金色的卷发乱糟糟的,鼻子因为骤降的温差而迅速变红。他倚在门后,用警惕的眼神瞪着唐迪思,又看看老人身后,口中咕哝道:“你找谁?还是你迷路了?老人家。”
“啊,谢谢你,孩子,但不,我想,我应该没找错!”
“什么?”
“准确来说,我找里面的两位法师先生。”唐迪思温和的说道。
男孩的嘴巴张得老大,然后慌慌张张地说:“我不明白你说什么!这里没有法师,再不走,我要喊卫兵了!”眼神却不由自主往屋里瞥。
「他说谎。」
一个声音在唐迪思·萨维乌斯内心响起。
唐迪思瞬间明白,刚才那些明显不正常的现象正是‘神’一路庇护着他的证据。而如今,‘神’正通过他的眼睛,注视着世间的一切!于是,老农夫无比恭敬地在心中道:「是的,吾神。」
客栈里,图尔卡奇异地感受着这一切,只觉得自己宛若在玩一款真实无比的VR游戏,他的「眼前」有两个视界,一个是他本身的,一个是唐迪思·萨维乌斯眼中的!他能看到、感受到老农夫所接触的一切东西,仿佛老农夫就是他意志的延伸。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新奇与神异,图尔卡甚至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奇异的现象。他对他们说话,让他的意志在他们中行使,提点他们的灵魂,让力量在他们中显现!
是的,透过他与唐迪思之间的这种神奇的联系,他甚至可以将力量‘给予’老农夫!
没人了解,当图尔卡发现这一切时他的内心是如何的震动。
在柔和的月光下,他静静地坐在窗前,陷入深深的沉思。他的眼神深邃而沉静,仿佛包含着无尽的智慧和洞察力。周围的喧嚣都已消失,只留下他和他的思绪。
在此同时。
“让他进来,孩子。”一个声音从屋里传来。
男孩似乎对声音的主人颇为害怕,犹疑了一下,不情不愿地侧开身。
老农夫尽可能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个气,如同回到自己家一样,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正如唐迪思在外面看到的那样,房子并不大,空荡荡的石墙、麦秆铺就的床铺、放了水瓶和碗的桌子、熄火了的灶台、布满油烟的瓶瓶罐罐、几条或长或短的凳子、堆放杂物的箱子,无不展示着主人生计上的窘迫与无奈。
但同时,墙上的钉子也足以证明,在变得空荡荡之前,上面应该挂着为数不少的装饰品及挂毯。加上拐角的楼梯,显然在那之上应该还有一层小阁楼。
这无不证明,房子的主人原先虽然称不上什么大富大豪之家,但亦非什么贫民。
战争不仅仅只是取走一个人的生命,而是一种全方位的,坚定的,不可挽回的,一步步摧毁了马卡斯人们原先的生活!
出乎意料的,唐迪思·萨维乌斯原先那躁动、狂热、悲伤、迷茫的心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平静下来。是的,战争,所有的一切都是战争带来的,死亡只是开始!
然后唐迪思就见到了两个不该这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人,哦不,精灵。
“你很惊讶?”夸兰尼尔扬了扬眉,自然而然的透露出了一丝令人——这里特指唐迪思——不愉快的傲慢。而另一个黑暗精灵则隐匿在楼梯与墙壁之间的黑暗之中,他的肤色与法术的效果让他轻易的融入了光暗之间,如不是唐迪思曾在早年间遇过这一族,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发现其眼中那抹淡淡的红色。
“哦,不对,如果我没听错,似乎你早知道我们在这!”
眼前的精灵摘下兜帽,露出了蜡黄的脸庞及略尖的耳朵。事实上,夸兰尼尔在唐迪思一进来就在观察他,这是一个经历过许许多多的人类。他在老农夫那苍老的双眼中看见了历经磨难才获得的智慧,看见了经过内部斗争和经历折磨才获得的人生历练;他看见恐惧,因为勇气几乎已经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所以这个男人敢于承认他害怕;他看见了老农夫手指与虎口的老茧,那是战士的痕迹,但他又不是一个只会挥舞着刀剑,盲目冲上战场的莽汉,因为他又足够冷静。
“但你还是表现得有些惊奇!”夸兰尼尔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人类,“有人让你来的,你也知道某些关于我们的信息,但理智依然让你多少有些存疑。”
唐迪思脸色变得苍白起来,精灵的眼睛仿佛有魔力一般,吸引着老农夫一步步的进入某种奇特的幻觉之中。“我……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啧,巫师!
图尔卡咕哝着,想起了某些久远的记忆。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灰袍巫师时的模样;想起了某个似乎很久不曾忆起的身影……
伊莉玟。
他轻声念出了那个名字。{这里图尔卡应该是用诺多语说出的伊莉玟的名字,但遗憾我对托老创造的那几门精灵语只能算非常粗浅的一点了解,实在没有能力用相应的滕格瓦字母写出女精灵的名字。当然更重要一点,平台也不支持}
附滕格瓦字母的书写方式:
这个词语仿佛拥有无穷的力量,一瞬间,无数的记忆潮水般的涌入图尔卡的脑海,击碎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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