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洲愉微拢了拢宽袖,将双手负于身后,垂首看向面前的马焱道:“宗塾放早课了?”
“是。”拽着苏梅的小胖手,马焱侧了侧身子挡住身后那团使力要往外头冲的小东西,抬首看向面前的苏洲愉道:“刚才天宝与我说,今晚长公主请宴,特意与文国公府下了请帖请我赴宴?”
“嗯,说是家宴。”看了一眼面前神色淡然的马焱,苏洲愉微微颔首后继续道:“靖江郡王班师归朝,长公主与其多年未见,费心做一场洗尘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靖江”为当今圣上新赐郡王之封号,意为嘉奖此次大胜而归之功臣,其后绫罗绸缎,金银财宝,婢女宫仆,皆被一一赐入郡王府,宋氏一族再添荣宠,权势几欲滔天。
“那又为何要请我?”听到苏洲愉的话,马焱的嘴角轻勾起一抹讽刺笑意,声音微哑道。
“如今你贵为长公主义子,也算是郡王府的一份子,这次靖江郡王归府,你自当去。”苏洲愉面无表情的说完话,突然朝着马焱伸出了手。
看着面前苏洲愉伸过来的那只手,马焱微挑了挑眉,伸手一把将身后冒出半个脑袋的苏梅给按了回去道:“既然是长公主家宴,那娥娥也自当去。”
听到马焱的话,苏洲愉暗暗皱了皱眉,慢条斯理的收回那伸在马焱面前的手,声音低哑道:“为何?”
“因为她是……家属。”说罢话,马焱拱手朝着苏洲愉行了一礼,然后牵着身后身子僵直的苏梅径直离去。
看着那一纤瘦一肥圆的小身子跌跌撞撞的靠在一处往穿廊边走去,苏洲愉微抿了抿唇角,轻声的呢喃了一句道:“家属?”
“三老爷?”一旁传出一道轻细声响,苏洲愉皱眉转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原贵道:“何事?”
“那看门老李生家的婆子,奴才已差人好生安葬,也给了那老李生一些碎银打发了去,还有那奶娘,奴才也已打点交代过衙门了,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
原贵自小便跟随在苏洲愉身后,心性沉稳,办事可靠,是苏洲愉最为信任的心腹之一。
“嗯。”听罢原贵的话,苏洲愉微微颔首后道:“汉陵城里头的糖糕……哪处好食?”
看着面前冷着一张脸说出这句话的苏洲愉,原贵神情一愣,片刻之后才躬身与苏洲愉道:“高福斋的糕点享誉汉陵大街小巷,名族贵女甚至皇亲国戚皆喜食。”
“嗯,每日一碟,送到鹿鸣苑里头去。”说罢,苏洲愉也不管身后的原贵是何表情,径直便拢袖而去,徒留一道冷肃身影于秋瑟房廊之中。
原贵站在原处,看着苏洲愉那身穿朝服的身影,不着痕迹的微微叹了一口气。
明明是与公爷一道进的檀菊园,却愣是不进去在外头吹了小半个时辰的冷风,明明是个清冷严肃之人,却又偏偏要插手去管那张氏的事,不过那张氏做事也太过毒辣了一些,五姐儿这一刚出生的孩子都下得去手,亏得她还长了一副与那已逝大张氏相似非常的温婉容貌。
都说皮由心生,但依他看,这小张氏与大张氏比起来,那真的还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距离,一个是天上的菩萨,一个是地下的恶鬼,要不是他家老爷重情义,一直记着与大张氏的承诺,又怎么会顾着那败落的张氏一族与这心肠毒辣的小张氏,还有那大张氏的遗孤四姐儿。
只是,唉……伊人已逝,何苦自疚。
原贵摇了摇头,赶紧快跑几步跟在了苏洲愉身后渐行渐远。
被马焱生拖硬拽的弄上了去郡王府的马车,苏梅皱着一张白嫩小脸缩在马车角落之中,万分的不高兴,那双小短腿“砰砰砰”的踢着身侧的马车壁,一副愤恨的小模样。
马焱端坐于马车小案之后,手里捧着一盏清茶,正自斟自饮着,眼角微微一动,便看到了那努力伸着小短腿踢踹马车壁,露出一小截素白亵裤的苏梅。
慢条斯理的放下手里的茶碗,马焱伸手抽开小案下头的一截抽屉,从里头取出一袋子青梅蜜饯,然后用纤瘦的手指轻捻出一颗置于指尖,侧头看向一旁的苏梅,轻缓开口道:“这里头有十三颗青梅蜜饯,本来是预备着留给你的,可你刚才踢了那马车壁十二脚,让我很是不高兴,所以这里头的那十二颗青梅蜜饯,便还是扔了吧……”一边说着话,马焱突然将身旁的马车帘子一掀,那装着十二颗青梅蜜饯的袋子便直接被扔了出去。
苏梅眼睁睁的看着那带着自己十二颗青梅蜜饯被抛出去的布袋,心中一阵肉疼,然后那双湿漉漉的水眸一下便定在了那被马焱捻在指尖处的,那仅剩下的唯一一颗浑圆清甜的青梅蜜饯之上,只感觉自己嘴里的唾液稀里哗啦的从舌头下面浸出来,直往唇边渗。
吸溜了一下自己的口水,苏梅下意识的缩了缩自己软嫩的小身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探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短腿,只见那只掩在裙裾下的小短腿晃晃悠悠的摆在半空之中,离那马车壁只差半指距离。
眨了眨眼,苏梅睁着那双澄澈水眸扭头看向一旁的马焱,白嫩小脸之上带着一股兴奋之意,正欲说话之际身下马车却是猛地一个颠簸,她那只小短腿晃晃悠悠的就搭上了一旁的马车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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