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着琉璃灯的潇焦园内室之中,妙凝站在窗棂处,正小心翼翼的将手里装着艾草的香炉置于一侧小案之上用以驱散蚊蝇。
苏梅汲着脚上的木屐跟在马焱身后,兜兜转转的一副欲言又止的小模样。
褪下自己身上的宽绸,马焱侧身一把按住苏梅的小脑袋道:“做什么?”
伸手一把握住马焱抵在自己脑袋上头的手,苏梅仰着小脸,犹豫片刻之后才开口道:“洋槐她……你是从哪处找来的?”
听到苏梅的话,马焱静默片刻之后才低沉开口道:“捡的。”
“捡的?那她以前也是这么……唔……奇怪吗?”细想片刻,苏梅终于是艰难的吐出这个模棱两可的词来。
对上苏梅那双湿漉水眸,马焱微微探身,浸着水渍的濡湿手指轻抚过她那张白细小脸道:“娥娥妹妹不会以为,她这般是我教出来的?”
“……呃,我,我可没这么说……只是,只是她还那么小……”心虚的晃着自己的眼,苏梅攥着马焱的另一只手,紧张到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
伸手覆上苏梅那双心虚乱晃的眼眸,马焱低笑一声道:“娥娥妹妹的眼生的好看,每次说谎的时候都不敢看人。”
双眸被马焱覆盖着,苏梅的眼前一片晃黑,她颤颤的伸手掰开马焱的手,然后突然一个钻身直接就将自己给埋进了马焱怀中。
伸手揽住苏梅那纤细的身子,马焱净手之后残留在指尖处的濡湿触感轻缓的抚过苏梅微红的左耳,引得怀中之人一阵轻微细颤。
“洋槐她,是个好姑娘。”闷声闷气的埋在马焱怀里,苏梅声音细软道:“你把她给我好不好?”
轻缓的揉着苏梅那头漆黑墨发,马焱垂首将人托抱到自己的臂弯之上,细薄唇瓣微抿,轻贴在苏梅的耳畔处道:“娥娥妹妹便是这样求人的吗?”
听到马焱那低哑暗沉的嗓音,苏梅搭在他脖颈处的手不禁紧张的蜷缩了起来。
“如何求人,我可是教过娥娥妹妹的……”修长白皙的手指指骨微屈,一点一点的将苏梅穿在脚上的木屐剥落。
“啪嗒”一声,木屐滑落在地,敲在干净的青石板砖之上,发出一道清脆声响。
苏梅一震,那圈在马焱脖颈处的藕臂不禁愈发用力的几分,她睁着一双濡湿水眸,白细小脸之上渐渐升腾起一层细薄红晕。
素白罗袜被缓慢褪下,露出那只纤白小脚,盈盈一握,软腻无骨。
“那,那我求了的话,你就将洋槐给我吗?”微粉指尖屈起,苏梅细软糯气的声音带着一股娇羞涩意。
“那自然是要看娥娥妹妹了……”侧头在苏梅晕红的白腻面颊处轻缓落下一吻,马焱的声音低哑暗沉,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欲之意。
窗棂处,妙凝早已不知去向,那燃着艾草清香气的香炉袅袅散着缠绵白烟,随晚间夜风细缓飘漫,幽幽荡荡的穿过细薄竹帘,轻柔的抚上窗外簌簌作响的宽实蕉叶苞,浸着晚露的湿润蕉叶苞细幼软嫩,被白烟丝丝浸透。
“苏四姑娘,苏四姑娘……”突然,潇焦园外传出一道急切声响,细娘提着裙裾匆匆踏入庭院,身后跟着人高马大的苏成和。
“细娘,四姐儿与四少爷在里头,现下不大方便。”妙凝站在主屋门口,伸手拦住细娘道。
“那劳烦妙凝姑娘与我去通报一声,就说细娘有事求见苏四姑娘,是关于我母亲的事。”细娘急稳住步子,声音焦灼道。
听到细娘的话,妙凝的脸上显出一抹难色,她站在原处踌躇片刻之后,终于是伸手撩开面前竹帘,步入了屋内。
带着微热温度的手指轻拢起苏梅散落在面颊处的碎发,马焱十分熟练的将其挽成一髻,然后又蹲下身子替苏梅穿好罗袜木屐,这才转头看向身旁的妙凝道:“何事?”
“细娘来了,说是找四姐儿有事。”妙凝低垂着脑袋,面色有些微白道。
听到妙凝的话,苏梅微红着一张小脸艰难的从竹塌之上起身,然后踩着脚上的木屐软绵绵的落坐于绣墩之上道:“让她进来吧。”
“是。”妙凝应声,片刻之后带着细娘与苏成和进到屋内。
马焱拢着宽袖坐在苏梅身侧,慢条斯理的端起面前的一盏凉茶轻抿了一口,肌肤之上的炙热温度逐渐褪去。
苏梅垂眸看着自己被咬破的指尖,面色微红,赶紧用宽袖遮挡,纤细的脖颈处又缓慢升上一层绯红色晕。
“苏四姑娘。”细娘踩着脚上的绣花鞋,急匆匆的走到苏梅面前道:“我刚才路过那毛葵园,好似看到了我娘。”
“什么?”听到细娘的话,苏梅微蹙起双眉,那张粉白的面容之上显出一抹难以言说的纠结神色。
细娘的母亲,便是苏梅的亲母阑珊,对于这个母亲,苏梅是恨的,因为如若她不喜她,又为何要将她生出来呢?可是时间一长,当苏梅那心中满满的怨恨逐渐被岁月消弭掩藏,她又慢慢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恨阑珊,因为路是自己走的,本就生来一人,所以又何必要去埋怨另一人呢?
生之恩,比不上养之恩,这也就是为什么即便苏梅知道老太太对于自己的宠溺夹杂着其它因素,也不愿对老太太产生间隙的原因。
撑着自己软绵绵的身子从绣墩之上起身,苏梅抬眸看向面前的细娘道:“你确实未看错吗?会不会是其余年纪相当的婆子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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