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厮讨论了大半夜的心肝宝贝之后,苏梅第二日懒懒起身,洗漱完毕之后刚刚步出主屋门口,便见庭院之中洒扫的丫鬟战战兢兢的抱着一把扫帚赶紧伏跪于地,一副被自个儿吓得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
疑惑的踩着脚上的绣花鞋往那丫鬟面前走了几步,苏梅歪着小脑袋,神情懵懂道:“你怕我?”
听到苏梅的声音,那丫鬟浑身惊颤,整个人颠的不成样子。
“罢了,下去吧,将妙凝唤来。”无趣的甩了甩自己的宽袖,苏梅转身道。
那小丫鬟战战兢兢的退了下去,片刻之后妙凝匆匆赶来。
“四姐儿,怎么了?”与苏梅行了一礼,妙凝神情疑惑道。
“与我进屋。”带着妙凝进到主屋内室,苏梅拢着宽袖坐在绣墩之上,然后慢条斯理的抬眸看向面前的妙凝道:“我不过只睡了一宿,怎的这鹿鸣苑上上下下现今皆避我如蛇蝎呢?”
听到苏梅的话,妙凝的神情有一瞬间的迟疑,她低垂着脑袋站在那处,沉吟片刻之后才轻缓开口道:“四姐儿您可知晓,外头都传开了。”
“什么?”苏梅微挑了挑眉道。
“奴婢说了,您可莫要生气。”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苏梅,妙凝犹豫道。
“说罢。”
“就是,就是昨晚上树梨的事,奴婢自然是知晓四姐儿定是不会做出这些事儿的,但,就是外头传的厉害,说是,说是四姐儿将树梨挖了眼珠子,砍了双腕,剥了皮骨喂狗去了……”
“噗……咳咳……”苏梅一口凉茶刚刚入口,就直接便呛在了喉咙里。
她昨日里确是威胁了树梨,但这挖眼剥皮的事儿她真是没做啊!
“四姐儿,您没事吧?”看到苏梅那张咳得微红的小脸,妙凝赶紧上前替她抚了抚后背道:“您也不慢着些。”
“没事。”微哑着嗓音推开妙凝,苏梅从绣墩之上起身,沉默片刻之后开口道:“外头要传,便让他们传去吧。”
反正这倒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儿,她这杀鸡儆猴之效用,只有如此才镇得住外头那些人。
“其实四姐儿,奴婢虽觉得这些传言诬蔑了您的名声,但,但还是有些好处的。”扶着苏梅的胳膊,妙凝微压低了几分声音道:“奴婢听说今早上那堵在咱文国公府门口的贵女们,可少了整整一大半,只余下几个硬茬子。”
“哦?是吗?”漫不经心的抚了抚自己的宽袖,苏梅粉嫩唇瓣轻勾,正欲开口说话之际,却是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清晰的喧哗声。
蹙了蹙眉,苏梅缓步走出主屋,只见庭院门口急匆匆的冲进一人,劈头盖脸的便指着她开了口道:“姓苏的,那马焱把玉婷藏哪处去了?”
抬眸看了一眼面前衣衫狼狈的平西王,苏梅歪着小脑袋一副无辜模样道:“平西王,你的女人不见了,怎的来问我要?我一个深闺女子,好几日都出不了府门,哪里能见得魏二姑娘。”
“姓苏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那马焱狼狈为奸,就是想分开我和玉婷!”平西王怒视着苏梅,一副呲目欲裂的凶狠模样。
看着面前尤涛奎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苏梅甩了甩宽袖道:“哦,我听说今日魏府嫁女,定远侯府娶亲。”
“什么?魏府?哪个魏府?”
“自然是你家玉婷的那个魏府了。”掰着自己的指尖,苏梅声音细糯道。
苏梅话罢,那尤涛奎早已踩着脚上脏污的布履鞋,直接便疾奔出了鹿鸣苑。
“四姐儿……”妙凝站在苏梅身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嘘。”打断妙凝的话,苏梅细声开口道:“让茗赏切些光滑的碎肉扔在公府门口,再牵两条恶犬来吃肉。”
“四姐儿的意思是……”听到苏梅的话,妙凝一副疑惑模样道。
“公府门口不是还剩下一些硬茬子嘛。”扭身转入主屋之中,苏梅走到木施边拿过一件披风道:“走,我们去看好戏。”
一辆朴素马车从公府角门处辘辘而出,苏梅慢条斯理的伸手掀开面前的马车帘子,一眼便看到了那在公府门口正大吃大喝,兴奋的啃着大肉骨头的两条恶犬。
“不错。”皮毛光亮,看着便很凶恶。
“行了,去魏府吧。”那里头的好戏才好看呢。
苏梅话罢,薛勤便径直甩着手里的马鞭往魏府处驶去。
魏府门口很是热闹,穿着嫁妆服的新娘子头戴喜帕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尤涛奎面色冷峻的站在外围,正与张彭泽对持。
“王爷,今日乃本侯大喜之日,您若是想吃杯喜酒,本侯定是欢迎的。”张彭泽穿着一身大喜宽袍,面容温朗的开口道。
“张彭泽,你抢了本王的女人,竟然还有胆子在这处与我说话?”尤涛奎面露凶狠神色,单手指向那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新嫁娘道:“那是本王的女人,她只能是本王的女人!”
“王爷,我与魏姑娘是正正经经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这般说,可是在强词夺理。”张彭泽依旧是一副温和模样,说话吐字慢条斯理的让人烦躁。
“我去你妈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看着张彭泽这副模样,尤涛奎怒从心中起,突然一脚就朝着张彭泽的方向踹了过去。
苏婉福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把拽过张彭泽的身子,硬生生的自己受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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