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高老庄不远的一座高山之巅,柔和的月光下,两道倩影并肩而立,纵目远眺,正是陈曦和女娃。
“师叔祖,您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女娃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美眸微闪的陈曦,则是嘴角露出一丝淡笑道:“为了一个女人!”
“女人?谁啊?”女娃更加糊涂了。
闻言略微沉默的陈曦,才轻声开口道:“她叫高翠兰!高老庄高太公的小女儿。”
“一个凡人?”女娃不禁蹙眉道:“师叔祖,那高翠兰有什么要紧的吗?”
陈曦不置可否的笑问道:“与一个来历不俗的妖怪有着姻缘,那高翠兰虽然只是凡人,可是命数却并不平凡。她既然是猪悟能的妻子,又怎么会不要紧呢?”
女娃有些似懂非懂:“那师叔祖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陈曦却是神秘一笑,不愿多说什么。
...
再说那孙悟空打发了高太公父女,自己却是摇身一变化作了高翠兰的模样在房中坐等那妖怪现身。
不多时,一阵风来,真个是走石飞砂。好风:
起初时微微荡荡,向后来渺渺茫茫。微微荡荡乾坤大,渺渺茫茫无阻碍。
凋花折柳胜缮麻,倒树摧林如拔菜。翻江搅海鬼神愁,裂石崩山天地怪。
衔花糜鹿失来踪,摘果猿猴迷在外。七层铁塔侵佛头,八面幢幡伤宝盖。
金梁玉柱起根摇,房上瓦飞如燕块。举棹梢公许愿心,开船忙把猪羊赛。
当坊土地弃祠堂,四海龙王朝上拜。海边撞损夜叉船,长城刮倒半边塞。
那阵狂风过处,只见半空里来了一个妖精,果然生得丑陋。黑脸短毛,长喙大耳,穿一领青不青、蓝不蓝的梭布直裰,系一条花布手巾。
孙悟空火眼偷偷看了,不禁暗笑道:“原来是这个买卖!”
好个孙悟空,却不迎他,也不问他,且睡在床上推病,口里哼哼飐飐的不绝。
那妖怪不识真假,走进房,一把搂住,就要亲嘴。
“真个要来弄老孙哩!”孙悟空暗笑,当即使个拿法,托着那妖怪的长嘴,叫做个小跌。漫头一料,扑的掼下床来。
那妖怪爬起来,扶着床边道:“娘子,你怎么今日有些怪我?想是我来得迟了?”
孙悟空懒懒摆手道:“不怪,不怪!”
那妖怪不由道:“既不怪我,怎么就丢我这一跌?”
孙悟空道:“你怎么就这等样小家子,就搂我亲嘴?我因今日有些不自在,若每常好时,便起来开门等你了。你可脱了衣服睡是。”
那妖怪不解其意,真个就去脱衣。
孙悟空跳起来,坐在了房中角落的净桶上。
那妖怪依旧复来床上摸一把,摸不着人,叫道:“娘子,你往哪里去了?请脱衣服睡罢。”
孙悟空强忍笑意道:“你先睡,等我出个恭来。”
那妖怪连连应着,果先解衣上了床。
孙悟空忽然叹口气,道声:“造化低了!”
那妖怪顿时道:“你恼怎的?造化怎么得低的?我得到了你家,虽是吃了些茶饭,却也不曾白吃你的。我也曾替你家扫地通沟,搬砖运瓦,筑土打墙,耕田耙地,种麦插秧,创家立业。如今你身上穿的锦,戴的金,四时有花果享用,八节有蔬菜烹煎,你还有那些儿不趁心处,这般短叹长吁,说甚么造化低了?”
孙悟空不由叹了声忙道:“不是这等说。今日我的父母,隔着墙,丢砖料瓦的,甚是打我骂我哩。”
那妖怪惊讶道:“他打骂你怎的?”
孙悟空道:“他说我和你做了夫妻,你是他门下一个女婿,全没些儿礼体。这样个丑嘴脸的人,又会不得姨夫,又见不得亲戚,又不知你云来雾去,端的是哪里人家,姓甚名谁,败坏他清德,玷辱他门风,故此这般打骂,所以烦恼。”
妖怪一听不禁道:“我虽是有些儿丑陋,若要俊,却也不难。我一来时,曾与他讲过,他愿意方才招我,今日怎么又说起这话!我家住在福陵山云栈洞。我以相貌为姓,故姓猪,官名叫做猪刚鬣。他若再来问你,你就以此话与他说便了。”
孙悟空听得暗喜:“那怪却也老实,不用动刑,就供得这等明白。既有了地方姓名,不管怎的也拿住他。”
心中想着,孙悟空又道:“他要请法师来拿你哩。”
那妖怪顿时笑道:“睡着,睡着!莫睬他!我有天罡数的变化,九齿的钉钯,怕什么法师、和尚、道士?就是你老子有虔心,请下九天荡魔祖师下界,我也曾与他做过相识,他也不敢怎的我。”
孙悟空听得眼珠一转,随即便是忙道:“他说请一个五百年前大闹天宫姓孙的齐天大圣,要来拿你哩。”
那妖怪闻得这个名头,顿时就有三分害怕道:“既是这等说,我去了罢,两口子做不成了。”
孙悟空故作生气道:“你怎的就去了?”
那妖怪无奈忙道:“你不知道,那闹天宫的弼马温,有些本事,只恐我弄他不过,低了名头,不象模样。”
他套上衣服,开了门,往外就走,被孙悟空一把扯住,将自己脸上抹了一抹,现出原身,喝道:“好妖怪,那里走!你抬头看看我是那个?”
那妖怪转过眼来,看见行者咨牙璟嘴,火眼金睛,磕头毛脸,就是个活雷公相似,慌得他手麻脚软,划剌的一声,挣破了衣服,化狂风脱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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