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总是转瞬即逝,给不了江宁太多时间去考虑。
在女殃冰冷意识的催促下,江宁咬牙上前,回忆着刚才女殃施展符箓术的样子,双手并剑指,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以月洗身,以日炼真,天罡辅我,阴阳佐形,二十八宿,随吾指陈,左有六丁,右有六甲,前有疾雷,后有迅电,千邪万秽,逐气而清。”
“以我之令为召,还不速速现形!”
说来也奇怪,不会符箓之术的江宁在念咒语第一句的时候,整个人就如同变了个人一样,浑身上下莫名散发出沉稳气息。
恍如他已是浸淫符箓之道多年的高手。
而在江宁剑指破符箓点在苏青染眉心的时候,在他体内常年当大爷的青铜罗盘不知抽什么风也凑起了热闹。
如萤火虫大小的清光顺着江宁的手指落在苏青染眉心上,苏青染尖叫一声,眉心爆发出浓郁的红色烟雾。
红烟滚滚,当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和凄厉尖锐的惨叫声。
江宁一点即离,与女殃同时闪到一旁,任由苏青染神情扭曲,发出痛苦的抽噎。
“总不能把她给弄死了吧。”江宁气喘吁吁,自言自语道。
女殃面无表情,但那张小脸却给江宁一种她现在很想上去踹苏青染几脚泄愤的冲动。
吓的江宁急忙通过念头安抚不止。
苏青染挣扎的时间不长,三五个呼吸后人便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江宁见她身上的血烟消散干净,担心出事,上前两步查看。
苏青染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上,五官已悉数舒展开,恢复了以往的动人面孔。
江宁探了探她的鼻息,均匀平稳,心中松口气打趣道:“都这样了还不忘你手中的这把破剑,吴十一都没你这么剑痴。”
苏青染自始至终都死死握着自己的七尺青锋,江宁拽都拽不下来。
大战到此终于算结束了,放松下来的江宁也可以休息一下。
他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就一屁股坐下,冲着那边安抚好百姓,带着护卫回来支援的陈子昂喊道:“你安排几个人给这娘们儿抬回去吧。”
经历过这场灾祸,加上江宁和他的护道者又救了自己一命,陈子昂心中对江宁很是感激,当即找了两名女子将苏青染抬到没被波及的厢房中休息。
做完这些,陈子昂带着护卫们走到江宁面前,沉默片刻后,他抱拳拱手朝江宁弯腰拜道:“陈县公陈子昂,一拜宁公子救陈某性命之恩,二拜宁公子救苏姑娘不堕魔道之义,三拜宁公子救陈县百姓于生死之间!”
“大恩大德,陈县上下,没齿难忘!”
身后护卫们紧随其后,齐声大喊道:“大恩大德,陈县上下,没齿难忘!”
再往后看,活下来的百姓们也齐齐跪下,朝着江宁磕头。
“大恩大德,陈县上下没齿难忘.....”
江宁愣了。
不知为何,此情此景下的他脑海中浮现出在归寂城时,那位不知姓名的老妪为了天下苍生,选择与鬼王舌鳎同归于尽的画面。
以婆婆的修为,明明是可以逃走的.....
江宁自嘲一声,摆摆手道:“大恩什么的,太虚头巴脑了,我想歇会,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随后他将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地上,翘起二郎腿自言自语嘀咕道:“反派没做成,倒是成了英雄,呵,真他娘的讽刺啊。”
女殃默默蹲在江宁身旁,扬起小脑袋望着已经暗下来的星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离去的陈子昂回头,将星空下这一幕画面深深烙在心底。
星空下,红衣青年翘着二郎腿躺在地上,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身旁蹲着个碧绿色襦裙的姑娘,望着星空。
虽无言,却胜过世间美好万千....
没等苏青染转醒,江宁就带着女殃离开了陈县。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只是与原来想的有些出入,但总归没有偏太远,这就够了!
临走前,他特意交代陈子昂,等苏青染醒后不要告诉她杀人饮血的事。
“这娘们儿嫉恶如仇,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吞噬过无辜之人的血,还不得寻死觅活,又整出一堆幺蛾子事儿来。”
骑着陈子昂让人备好的良驹,江宁带着女殃直奔孟县而去。
他要回一趟张家!
虽然张家有苏照,张玄在那边,相信不会出什么大事,但江宁还是不放心。
披星戴月的奔程,江宁在第三日的午时赶回了孟县。
幸好张家府邸牌匾上没有挂什么麻布白绫,让江宁心安不少。
他见张府大门是虚掩的,当即一脚将其踹开,牵着马匹和女殃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大门被踹开的动静惊动了张家的下人护卫,还不等江宁走到前庭,就听到两旁回廊咚咚咚传来脚步声。
二十余名护卫鱼贯而出,齐齐抽刀把江宁围在中间。
江宁见护卫都是生面孔,眉头微皱道:“张玄人呢!”
护卫们不答。
回廊后传来一道略显憨厚的声音道:“是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我张家闹事,找死吗!”
江宁未动,倒是察觉到恶意的女殃凶气四散,震的护卫们两股颤颤,胆小的更是跌坐在地,裤子下湿黄一片,伴着恶臭。
江宁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扭头看向来人。
这一看,倒是把他给看乐了。
走出来放狠的不是外人,正是江宁在张家的老对头。
张嫡二!
“嘿,嫡二,见到你大兄我还不过来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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