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王其实很好对付, 因为他就是个自以为老谋深算,其实还没长大的孩子,熊孩子。玩的都是卫老爷子这些老狐狸,年轻时就已经不屑于玩的手段。广陵王本身也没什么太大的背景倚仗, 母族是市井屠夫,父亲是个低智傻子,唯一能护住他、也愿意护着他的,只剩下了祖父晋武帝, 但是晋武帝已经快要不行了。
“一旦圣上飞升极乐, 广陵王的好日子就真的到头了。”卫玠自觉再没有谁会比他更理解此时的广陵王。
因为卫家如今的局面和司马家其实有点像,全靠第一代的卫老爷子一个人撑场面, 身为第三代的卫玠和卫璪还没有成长起来, 第二代……已经成长不起来了。
正在写书法陶冶情操的二代卫爹打了个喷嚏,自言自语:“怎么感觉有人在说我坏话?”
咳。
卫玠和广陵王唯一的区别, 就是他不会像广陵王这么作死,他不会天真的觉得可以利用家里老爷子的余威和宠爱能永远胡作非为。那不过是饮鸩止渴,没有人真正怕他、在乎他, 老爷子一走,就会马上让他体会到什么叫人走茶凉、世间冷暖。
力量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安心。
“圣上在一日,我们就拿广陵王一日没有办法吗?”
说实话, 卫玠挺不甘心的。虽然明知道只需要再多忍耐一段时间, 收拾广陵王就会像是切瓜一样简单, 但他也还是不想忍那个大傻逼啊啊啊!
上次广陵王和他那个小家子气的阿娘联手唱红白脸, 想给卫玠下马威时, 卫玠还是能忍的,毕竟只是跪一跪,也没少他一块肉,跪了又能如何?大概他就是这么的厚脸皮吧,卫玠如是想,如果他要是计较这种形式上的东西,那在他刚穿来的早几年肯定就已经被气死了;
后来广陵王像是在淘宝搞批发一样,想要把卫熠当做备胎时,卫玠这才觉得不能忍了。
不过,因为卫熠出家还要靠司马家点头同意才能施行,而卫熠更喜欢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卫玠这也没辙,捏着鼻子认了。
如今广陵王又想来折腾卫玠的小伙伴(司马衷)了……卫玠就真的是忍无可忍了。
讲真,司马衷再傻、再熊,最起码他没对不起自己的孩子,好吃好喝的把它们养到成年,结果就换来这么一帮狼心狗肺的东西吗?
广陵王又不是不知道,当年贾南风是怎么对待他们母子以及司马衷的。可结果事到临头,他还真就能做出来“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么牲口的事儿,也是心大的可怕啊。卫玠在心里感慨。
“那你想如何?”卫瓘问卫玠,并没有急着否定卫玠的想法。
卫老爷子虽然不懂什么青春叛逆期,但他也是能够从众多后代的教育中,总结出一个规律的——孩子到了某一个特定的年龄段,就会变得异常拧巴,具体表现为你越不让他干什么,他就越喜欢干什么,最爱做的就是挑战权威,觉得老子天下第一,无人能敌。
心理疏导做的好,孩子就可以早早的从这一特殊的阶段走出来,若是做的不好,那就是一辈子的坑爹事儿了,好比亲家家那个闹心的嫡子王济。
“当然是给他个教训!”卫玠真心不是个多么能忍的人,他有时候会有点怂,有时候却又胆子大的可怕,性格十分矛盾。
卫老爷子放下茶碗,笑了。
为官数十载的经验教会了他做人要善于忍耐的道理,他也是这么教育自己的子孙后代的。但很显然年轻人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卫玠可以听他一次两次,但是在没有真正吃亏前,卫玠也就只是听听而已,并不会把这话记在心里。
所以,卫瓘决定给卫玠一个机会:“你若是能想到不暴露卫家身份,也能让广陵王吃亏的主意,那我就不阻止你。”
反正晋武帝也快死了,纵使卫玠暴露,也不影响什么,卫瓘觉得这是个让卫玠练手的好机会。败了,痛了,也就懂得谨小慎微了;赢了,那就下次在找机会继续磨练卫玠呗。讲真,卫玠要是能一辈子都不用忍也不会出事,那为什么还要他忍呢?
面对祖父“寓教于乐”的新作业,卫玠在当晚的【幻境】里和拓跋六修进行了深度交流。
卫玠的第一个计划十分简单粗暴:“套他麻袋!”
反正卫玠的目的也就是出口气,而不是要搞什么颠覆国家的阴谋诡计,打广陵王一顿自然很出气,自己动手的话,还不容易被人抓到把柄。
“主意不错,但石勒和卫熠都不在,你自己又是个弱鸡,你能找谁替你打广陵王一顿?”拓跋六修一针见血的提醒道。
讲真,拓跋六修这么聊,真的很容易失去朋友,好比他!卫玠将手里抱着的软枕,毫不客气的朝拓跋六修狠狠的砸了过去。
对于在这种软绵绵、不堪一击的攻击,拓跋六修可以轻松接住,但是他没有,因为他想卫玠高兴。
并且,在卫玠把软枕砸过来的时候,拓跋六修还不忘再给卫玠幻化一个。
卫玠喜欢在【幻境】里睡软枕,因为现实里没有。卫玠一开始以为古代都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瓷枕头,后来才从拓跋六修口中得知,瓷枕头始自隋唐,他想枕都没有。更远的古代只有草垛、石枕和玉枕三种选择,不同的枕头还代表了不同的阶级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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