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祁接到白青青消息时,正在南方的会议室用小旗帜做飞镖扎沙盘上苍云山的位置,一扎一个准。
南方心疼自己的沙盘,更心疼自己精心打磨的旗帜:“你是不是很闲?宁栀不是失踪了吗?你不去救人?”
“我去了呀。”沈慕祁扬起他人畜无害的笑容,乖巧地回,“我差点把地下城掀过来了——可惜秋时不在地下城,不然我就有机会替你除掉那个心腹大患。”
“谁的心腹大患?”南方没好气,“我和秋时井水不犯河水,哪来的心腹大患?”
沈慕祁嬉笑道:“哎,老大,你真是好人。”
总觉得这家伙说话阴阳怪气的,南方盯着他看了片刻,直到他不耐烦地皱眉,她恍然大悟:“三儿,你是不是快被气死了?”
沈慕祁:“……你说什么?”
作为他的上司,南方早就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也能从容应对。
见他被戳中心思,神色郁郁,她挑眉笑:“担心宁栀?”
沈慕祁继续扔小旗帜戳沙盘,当做没听到她的问话。
南方也不气,继续道:“担心宁栀就去找她啊——秋时不在地下城,没离开基地,那就是在家呗——你又不是不知道秋时的宅邸在哪里。”
“吧嗒”一声,精致的小旗帜在沈慕祁手中一分为二。
南方:“哎哟。”这些旗帜可都是她亲自挑选的原材料亲手打磨而成的!他就这么拧断了?混账东西!
眼看沈慕祁扔掉断裂的小旗帜,把目光转向另一个,南方怒道:“你通讯器响了!”
沈慕祁头也不回摸过桌子上的通讯器,接起:“白青青?”
“宁栀在我们老大这里,没受伤,放心吧。”白青青的声音透着疲惫,“看眼下情形,他俩还有事要谈,你要是想接人,现在过来吧……对了,注意你的行踪,别被人发现。”
沈慕祁沉默地听着,等白青青说完,他挂断通讯,拿起外套:“我出去了。”
终于能送走这个祖宗,南方求之不得:“你随意——没什么事不用特意来探望我,我很忙,没时间陪你唠嗑。”
随着她话音落下,少年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门外。
南方随手把折断的旗帜扔到垃圾桶里,拎着喝了一半的啤酒走到沙盘前,打量被少年扎得千疮百孔的苍云山。
……
得知宁栀来自空月基地,楚乐整个人都生出了他乡遇故知的欢喜,只不过一想到女生能一刀把秋时胳膊划出血,她犹豫再三,还是打消了上前搭讪的想法。
她不去,对方却主动找上了她。
“听秋季说,你是被秋时从空月抓过来的?”
秋时在旁边站着,楚乐不敢多说,只能点点头。
“你……”这姑娘生得很美,有着一双会说话的漂亮眼睛,足以让人过目不忘,宁栀还记得上次见她时的情景,“你是不是生活在贫民区?”
楚乐一惊之下瞪大眼睛,脱口道:“你、你认识我?”
果然是她。
宁栀道:“你失踪以后,你爸爸一直在找你。”
“找我……”楚乐喃喃。
她飞快地挪到宁栀身边,再也顾不上看秋时的脸色,急声问:“你见过我爸爸?他、他现在还好吗?”
宁栀:“……”还好吗?该怎么说呢,失去女儿的父亲会好吗?这个答案似乎不太说得出口。
没有得到回答,楚乐眼底的光愈发热切。
她用力握住宁栀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一连声问道:“你是怎么认识我爸爸的?他是不是在找我?他……”
“够了。”伸手扣住女生的胳膊把人从宁栀身边拉开,秋时对金丝雀的表现很不满意,“我们有事要谈,你想回贫民区,我可以安排人送你回去。”
楚乐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宁栀却听懂了:“秋时,对你们地下城的买卖我没兴趣也不想干涉,但是我警告你,不要再打我们空月基地的主意。”
被警告了,秋时勾唇轻笑,语气轻蔑:“没宁珏的本事,倒是把宁珏的脾气学了不少。”
宁栀反唇相讥:“我是没我哥的本事,也不知道是谁险些被我一刀切了手指。”
秋时:“……”
看他吃瘪,在场另外三位女士齐齐转过脸,在心里骂:活该!
噎住秋时,宁栀翘起二郎腿,很是悠然自得:“玩笑差不多了,可以说正事了吗?”
白青青肃容,秋时挑眉,摆出看戏的神情:“你说。”
“我怎么会在这里,是被谁抓来的,你们知道吗?”
白青青道:“之前不知道,现在大概有几个怀疑对象。”
“几个?”宁栀皱眉,“为什么是几个?秋时死了,最大的受益者,难道也有很多个?”
那人抓她给秋时,不是为了对付沈慕祁,而是想利用沈慕祁除掉秋时。
沈慕祁的恶名在暮云基地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两人之前还有过一些恩怨摩擦,当有证据引导沈慕祁发现抓走她的人是秋时时,以沈慕祁我行我素的性子,很可能闯进地下城把秋时干掉。
沈慕祁也的确这么做了,只不过他没碰上秋时,所以只是溜了一圈便回去了。
要说沈慕祁知不知道这是个陷阱,以他的机敏肯定能猜到,他只是懒得动脑筋——在他看来,解决秋时还是解决利用他的人,这其中没什么先后顺序,反正都是要解决的。
白青青看向秋时。
在关键时刻,秘书小姐还是比较信奈自己的这位上司。
秋时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有怀疑对象,这件事我会处理干净。”
“你有怀疑对象,可你没有证据。”宁栀道,“你要是有证据,肯定早就把人抓起来千刀万剐了。”
的确,他没有证据,可这并不影响他解决掉潜在的危机。
“不过,秋时老大你肯定也不是顽固到一定要看证据的性子,那我大胆猜测,你没把怀疑的人抓起来,是因为那人身份特殊,不方便直接动手。”
对话至现在,秋时总算正眼看宁栀,眼里有了一抹赞赏的惊艳。
“你说得对。”他大方承认自己遇到的困境,“那人身份特殊,我没办法直接抓人。”
“而且,那人和你关系匪浅,在没有绝对证据之前,你也没办法狠下心和他撕破脸,对么?”
秋时默然。
他默认了宁栀的猜测,宁栀虽同情他很可能被至亲好友背叛,却还是继续自己的分析:“眼下你要做的,第一,找到确凿证据,确定那人是不是真的想算计你、置你于死地;第二,调查清楚那人手下的势力,争取做到刀不见血把危机解决。”
她分析得头头是道,秋时颔首:“所以?”
宁栀微微含笑,大方地抛出橄榄枝:“要合作吗?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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