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清风徐徐,月光正好。
听到女人痴痴呆呆的笑声,宁栀勾了勾嘴角,将绳子一头系紧,拍拍手,扬长而去。
霍也说得对,她身份特殊,在时机不成熟的情况下杀了魏霜,会给宁家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杀不了,教训教训总是可以的。
……
宁栀回摘星楼地时候,聂苍苍已经处理完贫民区的事回到摘星楼。
她坐在摘星楼顶,用术式增强的视线清晰地看到女孩的身影。
平安回来了……
聂苍苍很担心她一时冲动直接冲去魏家宰了魏霜。
魏家眼下有些实力,魏霜又是魏家最受宠的女儿,最有出息的晚辈,很可能也是魏家下一任继承人。
她要是把人杀了,只怕魏家倾其所有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没必要在这种时候去和魏家结仇,在明知道对方要对付的人不是她的情况下。
好在,她平安回来了,基地也没就什么大乱子,说明她没有去魏家挑事。
聂苍苍呼出一口气,躺在冰冷的瓦片上,看着满天星子发呆。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来这里看星空。
在浩瀚无垠的星空之下,人类是多么的渺小啊,像蝼蚁一样。
可是人类似乎意识不到自己的渺小,在灾祸面前,在危机面前,他们依然紧紧抓着野心和欲望,以同伴的生命作为垫脚石……
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为什么还要为了那些身外之物去互相算计呢?
“你在这里呀。”
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屋顶。
他轻手轻脚地踩着瓦片,走到她身边,学着她的姿势躺下。
“你在看什么?”
“看星星。”聂苍苍回,“看星空,思考人生,别烦我。”
“真凶呐。”少年撇撇嘴,并没有就此安静下来的意思,继续展示自己的话痨属性,“聂苍苍,闻君要死了。”
一句话,成功踩到她的雷区。
女生本就不美丽的心情更加阴沉,低声呵斥他:“闭嘴!”
“我说实话你不开心啊?”并没有被女生的怒火吓到,小七偏头看她,“你是生气还是难过?他死了,继承祭司位置的就是你哎。”
“说了让你闭嘴!”聂苍苍大怒,一脚踢在少年的小腿上,“你再敢说一个字我就把你踹下去。”
女生那一脚用了七分力,小七咧了咧嘴表示很痛,嘟囔:“真凶呐,臭丫头。”
他并不打算闭嘴。
“聂苍苍,你答应送我的向日葵娃娃……”
“婆婆都死了,我去哪里弄向日葵娃娃送你?”聂苍苍烦不胜烦,推他,“你给我下去!滚回房间睡觉!别来烦我!”
“你干嘛这么凶啊。”被推远,小七抓住她的手,“我来是想告诉你,闻君找你。”
“什么?”聂苍苍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怒道,“你怎么不早点说?!”
小七无辜状:“我看你心情不好,想安慰你两句呐。”
“你有病!”聂苍苍涨红了脸,转身就走。
“聂苍苍。”
少年慢悠悠地爬起身,深深看着她的背影。
“你喜欢闻君,是吗?”
一句话,宛如惊雷落在女生的心头。
他在说什么?
他为什么会知道?
他还知道些什么?
他……
习惯了伪装自己的情绪,习惯了戴上面具的生活,她脑中一片空白,面上却始终沉静如水。
“你在胡说什么?”她回头看他,眼里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先生是我的老师,是我最尊敬的人,请你不要用这种玩笑的语气说出有伤他名誉的话。”
她一字一句,警告他:“下次再敢胡说八道,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女生说完,不再看他,轻盈地从屋檐跃下,去了闻君住处。
等她走了,少年重新躺下,看着星辰万千,神色恹恹。
“什么嘛……”他抬起手臂挡在眼睛上,喃喃,“原来,你不喜欢闻君吗?”
……
到了闻君房间门口,聂苍苍连着做了几次深呼吸,勉强平复下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
等呼吸完全恢复正常,她抬手,轻叩房门,三声。
“进来吧。”闻君的声音传来,夹杂着低低的咳嗽。
聂苍苍推门而入。
“先生。”她如往常一般,跪坐到水晶石旁边,隔着红木屏风和里面的人说话,“小七说你找我。”
“今晚的事,我听小七说了。”闻君声音温柔,叫了声她的名字,“苍苍。”
“嗯?”聂苍苍条件反射应了,心里却在奇怪:小七和她一起回来,她看着他回房间,她在楼顶躺着也没听见脚步声,他是什么时候找的闻君?
闻君低声道:“不要难过。”
四个字轻飘飘的,砸落在聂苍苍的心口。
自闻君收养她以后,第一次,他对她说了这四个字。
他知道她心情不好,特意叫她过来,安慰她……吗?
聂苍苍深深低下头,恭声道:“先生,我已经不难过了。”
隔着屏风,她感受到了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温柔的、悲悯的……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她被追打着摔到他面前时,他垂眸看她的眼神。
“苍苍,等我离开后,这个位置,还有我整理出来的所有术式……”
他在说什么?这种话,她才不要听!
“先生不会离开。”聂苍苍没有抬头,咬牙打断了闻君的话,“先生会一直在,会一直在我身边……”
这是个奢望,永远不可能实现的奢望。
她知道。
她的声音哽了一下,说不下去了。
“苍苍。”闻君坐起身,抬手,“你过来。”
聂苍苍抿唇,起身绕过屏风,走到闻君面前。
“这个。”闻君将手伸到她面前,“送给你,作为向日葵娃娃的回礼。”
那是一枚龙纹玉佩,白玉所制,内里流动着丝丝缕缕的红色,随着男人的动作而流转里出不同的形状。
聂苍苍郑重地接过。
这回礼一看就很贵。
“这是我家……”闻君轻轻咳嗽两声,柔声道,“我的家族传承下来的东西,如今赠与你,也算……”
他后面轻声说了一句话,聂苍苍没听清楚。
她只听到他说这玉佩是他家族传承的贵重之物。
小小的玉佩瞬间变得千斤重,聂苍苍将它紧紧握在手里,闷声道:“谢谢先生。”
闻君一愣,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抿了抿嘴唇,哑声道:“回去吧,早点休息。”
聂苍苍颔首,退出内室。
隔着屏风,她听到他缓慢而沉重的咳嗽声,一声一声,好似刀刃扎在她心上。
不想离开,想留下来照顾他,想握住他的手,想拥抱他,想永远永远陪伴在他身边……
心里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叫嚣着。
如果现在不表明心意的话,如果……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就再也没有时间了,就会永远地失去了。
就会……
聂苍苍握紧拳头,强迫自己转过头不再看那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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