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秋季带宁栀到了房间门口,轻轻敲了下房门,压低声音:“穆先生,小宁姐姐来了,我们可以进来吗?”
过了许久,里面的人咳嗽着,哑声道:“进来吧。”
秋季推门,不忘小声跟宁栀解释:“晚上那个黄毛小子带人来抓我,穆先生为了保护我和楚乐,伤了很多人。”
她说得含糊,宁栀立刻明白了她话里的另外一层含义。
推门进屋,穆弦辞正坐在轮椅上,身子微微斜靠在椅背上勉强支撑着,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宁栀觉得比起第一次见面,他好像真的病了。
“穆先生。”宁栀正色道,“我去请医生来帮你看看。”
眼下暮云基地局势已定,她不用再担心有人利用穆弦辞的身份生事。
“不用。”穆弦辞咳嗽着,慢慢回,“我只是……不喜欢血腥味。”
那股子鲜血的味道冲进鼻子,让他压抑多年的欲望陡然爆发。
即使白青青已经命人把外面打扫干净,他仍旧觉得那股让人失控的味道徘徊在呼吸之间。
宁栀不放心:“不检查也行,要不我们换个住处?”离开这里,总不会再闻到血腥味了。
“没事。”知道自己身体是怎么回事,穆弦辞单手握拳抵在唇边,克制着冲口而出的咳嗽,问道,“你找我有事?”
“哦,是这样的。”宁栀把暮云基地的情况简单描述了一遍,道明自己的来意,“我和沈慕祁决定回空月,我想请穆先生和我们一起同行。”
上次不安排他去空月,除了担心程家盯得紧,利用他找宁珏麻烦,还有一点就是她不想多生事端。
那时的宁栀还不够强大,不能保护在意的人。
如今不一样了。
她有自信可以保护好他,也有自信可以让所有找他麻烦的人闭嘴。
“空月基地的病毒实验室有了很大的突破,但依然没有研发出完全克制病毒的疫苗,穆先生,我需要你的帮助。”
“让我进你们基地的实验室?”穆弦辞轻轻笑了,问,“不担心给你添麻烦吗?”
“不担心。”宁栀举起自己的手臂,做了个展示肱二头肌的动作,“现在的我很强,可以保护穆先生和……秋季。”
她说着,给秋季使了个眼色。
秋季立刻道:“先生,我已经见过秋时哥哥,我现在很担心秋霜姐,要不我们……跟小宁姐姐一起去空月吧?”
其实,她还有个小小的私心没有说出口。
她在洲弋基地封闭了十六年,好不容易可以出来看外面的世界,她想陪他走过更多的地方。
从暮云到空月,途中的风景也会成为不可多得的难忘的记忆。
穆弦辞瞅着宁栀的细胳膊细腿,本来想说什么,在秋季开口后,他微微沉吟,问秋季:“你离开暮云,秋时会同意?”
“秋季妹妹跟着我呢,秋时有什么好反对的?”宁栀抢先回,“反对也没关系,揍到他不反对就行了。”
第一次听人说要用暴力干翻秋时,秋季哆嗦了一下,迟疑地给出猜测:“秋时哥那么忙,应该没时间管我的事……嗯,应该不会管?”
穆弦辞点了点头,道:“我本就是居无定所之人,去哪里都是一样——你们出发的时候,直接通知我。”
宁栀颔首:“好,那我先回去了……穆先生好好休息。”
……
从房间出来,宁栀一眼看到站在走廊墙边的楚乐。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安静温顺,宛如黑夜里盛开的白色百合。
看到宁栀出来,她立刻转向她,手指拽着裙摆,神色局促。
“楚乐。”宁栀走到她面前停下,轻声问道,“你想回空月吗?”
听到这个问题,女孩漆黑的眸子陡然迸发出激动的光。
她咬紧下唇,用力点头。
“你留在暮云,留在秋时身边,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你现在的生活,是很多女孩子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宁栀认真地说道,“你回到空月,会回归以前的生活,要自己出去工作,很可能会面临小混混的骚扰,或者找不到工作饿肚子,总之,回到空月,你要为了活下去费尽心力……”
“我知道!”楚乐急声道,“我不在乎!”
她急声回答了一句,看着宁栀的眼睛,深吸一口气,放缓声音坚定地说道:“宁栀,只要能回到我父母身边,哪怕每天饿肚子,哪怕会面临各种困境,我也不在乎。”
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宁栀眼里有了笑,温声道:“好,我会去跟秋时说。”
听到这句话,楚乐紧握着裙摆的手松开。
她狂喜地点点头,眼眶瞬间红了,更声道:“谢谢你,宁栀。”
……
“你说什么?”听了宁栀列举出来的离开前的准备事宜,秋时面露不解,“那个女人在我身边吃穿不愁,想要什么有什么,她到底哪里不满意?”
秋季和穆弦辞就罢了,楚乐竟然也一心想回自己的贫民区,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吃穿用度,他哪里委屈她了?他所有的好脾气都给了她,甚至,她是唯一对他动刀而没有被惩罚的人。
可她竟然宁可回到贫民区摸爬滚打弄得一身狼狈,也不愿意待在他身边。
“对啊,在你身边她什么都不缺。”宁栀摊了摊手,“可是,在你身边,她也的确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秋时嗤笑一声,“她一顿饭的花费,够贫民区一家人吃一个星期。”
“那是你给她的恩赐,并不是她的东西。”宁栀道,“她吃的山珍海味,穿的绫罗绸缎,用的珍宝古玩,都不属于她——那是你的东西,一旦某一日你对她没了兴趣,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会变成过眼云烟。”
秋时:“……”
“而为了你给的这些随时可能收回的恩赐,她甚至还要舍弃她唯一所拥有的东西。”
自由是楚乐唯一拥有的财富。
秋时在赏给她锦衣玉食的同时,也剥夺了她的自由。
秋时:“……”
他听懂了宁栀话里的意思。
“所以,她想回空月没什么奇怪的,她的父母亲人都在那里……父母在的地方才是最能给她安全感的地方。”宁栀认真,“而安全感,嗯……恰恰是你最不能给她的东西。”
安全感?
呵,这种连他都没有的东西,又如何能给到她了?
点了根烟,秋时深深吸一口,吐出烟圈,冷笑:“你们女人可真是贪心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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