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府。
几人身穿玄衣,拄着长刀,正在一处小巷附近查探。
为首之人面容端正,不怒自威,两道剑眉斜飞入鬓,
乍看之下,他年纪约莫有三四十左右,胸前绣着一只雄鹰,振翅欲飞,与其他几人胸前的孤狼截然不同。
他手掌拂过墙壁,捻了捻手中的粉末道:
“老樊,小冷,你们看出什么端倪没有?”
樊於期摇摇头道:
“司首,您这是为难我。要说审问犯人,让犯人开口,我一瞬间能想出九种方法,九种!
但要说还原现场,查探蛛丝马迹,这事非小冷不可。”
他们目光纷纷垂下来,看向一个坐在木质轮椅上的少女。
那少女驱动轮椅上前,淡淡说道:
“墙壁上所有的痕迹都纤细如发丝,偏偏却能深入墙壁三分,甚至还有穿透整个墙壁的细小孔洞。”
她闭上双眼,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一副场景,缓缓开口道:
“漫天细沙突然出现,如同洪流般涌出,刚刚冲刷墙壁一瞬,便一齐消失不见。”
“这交手的余波,倒像是两个天象期的高手大战。只是将交手范围控制到了极致,只泄露出了一丝力量。”
樊於期倒吸一口凉气,天象期的高手?这已经是可以轻松屠尽一座城池的存在了。
还以为自己被调来宁远,能清闲几天,没想到这座小小的池塘,还藏着这等大鱼。
少女沿着墙壁行走,轮椅咕噜噜转向,移向墙角。
她闭上双眼,墙角处的积尘开始簌簌落下。
嗡的一下,从中飞出一片金属残片,落于她手中。
她交给中年男子,
“凌司首,您看这个残片,像不像戟上的月牙?”
凌司首点点头。
“江湖中人很少有用铜戟的,难不成有军阵中人在此交手?”
樊於期插嘴道:
“奇怪了,这年头,谁还用铜兵器啊。”
小冷摇摇头,
“这不是当今时代的兵器,看上面的铜锈,至少有千年之久了。”
小冷道:
“最近走访得到的结果,那个神出鬼没的天机神算经常会在此露面,恐怕交手的人之一,就是他了。”
樊於期悚然道:
“你的意思是,那个算卦的老头,可能是天象期的高手?”
“至少如此,否则不可能造成这样的效果。
不过,他似乎没有恶意,在宁远府这么多年,要想做点什么,整个宁远都毁灭了一百次了。”
凌冲点了点头,
“将此事记录在卷宗上,暂且封存吧。江湖之中奇人不可胜数,只要不是作乱的妖人,我们也不必强行缉拿。”
小冷又接着询问道:
“清剿黑风寨的计划,还要等多久?”
旁边一位方脸阔额的男子说道:
“我处的袁华已经去黑风寨潜伏了几天,今晚应该就能带回来整个黑风寨的地图。”
凌司首赞叹道:
“很好,老齐看好的人,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到时候再给你们诛邪处记一功。”
几个处首纷纷恭喜那位“老齐”,老齐淡然一笑,满脸傲然。他作为诛邪处的处首,自然有着自己骄傲的本钱。
诛邪司、诛邪处,光凭名字就能看出诛邪处的超然地位。诛邪处有着最全的编制,最不怕死的手下,承担最危险的职务,享受最崇高的荣光。
不像其他五处,因为是最近才抽建,许多人手不足,人员也是良莠不齐。
众人查探完毕,四散而去,只留下樊於期紧走几步,跟凌处首小声商谈道:
“诛邪司六处,其中五处至少都搭起了个架子,而捕风处却连个处首都没有,洪先生执意离去,真的是我们的一大损失。
要我说,洪先生的本事,别说担任捕风司司首,就连诛邪处处首都绰绰有余。”
凌司首抬起手来,止住了樊於期。
“老齐毕竟劳苦功高多年,诛邪处的处首只能他当。别人当,压不住他手下那帮骄兵悍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让洪先生去捕风处,必然是埋没了他,要是他肯回心转意,我这个抽丝处的处首给他也无不可。”
凌冲叹了口气,
“回不来了,不出意外的话,洪毅现在已经破入神藏期,身在宁国了。
不过捕风处处首的人选,我倒是有了几个备选的,再等等看吧,别急。”
……
夕阳西下,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黑风寨位于距离宁远府二三百里外的一处山上,易守难攻。
山寨入口处,是古木钉成的寨门,有四五丈长,平放在地上。
两侧悬着铁链绞索,可以随时放下或者拉起寨门,将山寨封死。
寨门两侧,高悬火盆。
火盆已经点起,在秋风中熊熊燃烧。
寨门后面,有木头搭的高架隐隐露出,不时有手持弓箭的人影在上面徘徊,
李彦脸带人皮面具,行走在山林中,脚下厚厚的积叶,咯吱吱作响。
不时有小树枝被踩断,发出噼啪响声。
他抬起头来,看向远处如小太阳一般的火盆,心中逡巡不定。
系统只给了三天,时间紧迫,自己买完符纸后,当天就来黑风寨附近打探,寻找机会。
他细细思量着从大门硬闯进去的可能性。
答案是,几乎为零。
整个山寨背靠山峦,只留个四五丈高的寨门作为出口。
一旦有突发事件,只要将寨门拉起,整个山寨就犹如铁桶一般,易守难攻。
他眉头蹙起,苦苦思量对策。
没多久,夕阳沉下,整个天色都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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