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彦仁是大唐司农寺的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官员,跟其他的长安公务员一样,他每天过着上班打卡摸鱼,下班秦楼楚馆的生活。
不是赵彦仁腐败,而是他家底确实厚实。他的父亲赵文若在隋朝的时候曾经出任一州刺史,而他的伯父赵文昌年轻的时候还给周武帝宇文邕当过侍卫,到了大隋开皇年间的时候还出任太府寺丞,专管皇室库储、出纳,可谓是位高权重。
不过辉煌毕竟是过去的事情,在大唐建立之后,赵彦仁他们就被武士彟之类的新贵给取代了。
如果要是换了一个人的话,恐怕肯定会心生怨怼。
但赵彦仁因为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所以报复性消费之外,没有其他的反抗,就连去平康坊度化小姐姐的时候都没有发过牢骚。
今天,赵彦仁在平康坊跟一个小姐姐认真的讨论了一下佛学中的‘性命双修’之道之后十分疲倦,脑袋一沾枕头,没过几秒钟就进入了梦乡。
在恍恍惚惚之间,赵彦仁感觉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不由己的走到院子里,见到了一个穿着一身青衣的老者。
虽然这个老者的面目在梦中有些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但梦中的赵彦仁还是立刻就认出了这是自己的父亲赵文若,他赶忙拜倒在地。
“劳动父亲前来催促,是孩儿的不好,明日孩儿一定去佛寺……”
说到这里的时候,赵彦仁猛地楞了一下。
不对啊,自己好像前两天才刚刚去佛寺给自己的父亲做过道场啊,怎么现在父亲又来托梦催促呢?
“咳咳……”
站在赵彦仁面前的这个青衣老者咳嗽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个……道场的事情为父收到了,今日为父找你不是因为这个事情。”
在梦中的赵彦仁虽然脑子迷迷糊糊的,但还是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
“什么事情?”
“那个……”
青衣老者又咳嗽了两声,接着说道。
“前两天太仆卿张道源遇刺的事情你知道吧!”
“恩恩……”
赵彦仁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知道!”
“在张道源遇刺之后,道祖太上老君因为张道源聪明正直,所以提拔他当了西京都城隍,负责整个长安城的阴司……”
“父亲您说张道源现在负责整个长安城的阴司,这怎么可能!”
还没有等青衣老者赵文若的话说完,梦中的赵彦仁已经直愣愣的打断了他的话。
“您和伯父当年因为念诵《金刚经》而被阴司死而复生的时候,不是说长安这边的阴司是由阎罗来管的吗?”
“那个……”
听到赵彦仁的话之后,赵文若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他能说什么,难道能说当年他们兄弟其实是被和尚骗了吗?
不过作为官场老油条,赵文若还是很迅速的就找到了理由。
“没错,当时长安这边的阴司的确是由阎罗王来管的,但那是因为长安当时没有地方官,所以阎罗就暂时代管一下,但现在道祖太上老君委任张道源上任之后,长安这边就有地方官了,所以阎罗以后就不管长安这边的阴司了。”
“是这样的吗?”
可能是因为在梦中的关系,赵彦仁感觉到自己的脑子转动起来很费劲的样子。
“那佛祖呢,佛祖就这么让太上老君把长安的阴司夺走了吗?”
“问那么多干什么?”
听到赵彦仁的话之后,赵文若瞬间大怒,对着赵彦仁一顿狂喷。
“人家佛祖和道祖之间的事情,你阿耶我怎么敢瞎掺和,你只要给阿耶我记住,张道源以后就是长安城的城隍了,整个长安的阴司都归张道源管就对了!”
“是!是!”
看到赵文若大怒之后,赵彦仁立刻拱手弯腰,诚惶诚恐的回答道。
“孩儿知道了,那孩儿要怎么做呢?”
“现在西京都城隍张道源因为还没有神庙,所以暂住在清都观,你明天就去清都观给张城隍上个香,说愿意捐助万贯帮张城隍在东市修筑神庙,希望张城隍看在我们如此虔诚的份上,请张城隍考虑一下,提拔阿耶我做一个文吏……”
一开始的时候,赵彦仁还在认真的听着,但听到他父亲赵文若说要在张道源手下当个文吏的时候,瞬间感觉到一阵的不可思议。
“父亲,咱们不是信佛的吗?您去张道源这个道门走狗的手下当文吏是不是不太好?”
听到这几句话之后,赵文若瞬间再次暴跳了起来。
“什么道门走狗不走狗的!乃翁都说了,佛祖和道祖的事情,咱们不要瞎掺和!”
“是!是!是……”
看到自己父亲再次生气之后,赵彦仁立刻躬身行礼,连连道歉。
“阿耶息怒,阿耶息怒,孩儿明天一早就去清都观。”
“这还差不多……”
听到自己儿子的话之后,赵文若终于心满意足,他捋着胡须又提点了自己儿子一句。
“一定要尽快啊,据阿耶所知,这个文吏的位置现在十分难得,就算咱们捐助了这十万香火,阿耶我能不能当上还在两可之间呢!切记,一定要切记!”
说着,赵彦仁就看到自己父亲用手抓住自己的手腕,用力一推,随后自己就身不由己的摔了下来……
“啊!”
一声惊呼之后,赵彦仁赤身裸体的在平康坊小姐姐的身边翻身坐起,嘴里大口的喘息着。
“原来是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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