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只听张不知一声轻笑,淡如云烟,如似薄雾,他渐启朱唇笑道,“王上十多个公子各有所长,然没一个符合我心目中王的模样。”
“知己你呢,你站哪位公子一派?”
萧玖眼眸幽深的看着他,明白这也是一个跳出世俗规定的人,他回答道,“你看不出来吗?”
张不知这些日子一直在暗中观察他,‘碰巧’遇上的次数多了,傻子也能发现不对。
张不知若是真的聪明,不会猜不到他的阵营。
只见张不知一手支着下巴,抬头望天作思考状,疑惑的吐出一个名字,“四公子周武嬉?”
说完,他又自我否认了。
“不不不,不是周武嬉,是……十三公子周武平?”
说出最后三字的时候,张不知笑,尾音渐沉,一脸问他自己猜得对不对的兴奋模样。
萧玖静静的看着他,仍是一言不发,沉默的同背后的石墙融为一体。
“唉……”
没人配合他表演,张不知自己也感觉无趣,他低声一叹,平静又没意思的吐出一句。
“我懂了。”
萧玖可为臣,春秋看客却不是,可若两者其实为一人呢?
终于确定萧玖的心思,张不知心情愉悦,他没说他懂了什么,因为怕自己说出来,恐怕今天他真就走不出这个巷子了。
“你不是一直问我想干什么吗?”
萧玖抬眼看他,紧绷的下颌线慢慢放松,锐利的眼神好似刀锋刮在人身上,好似褪去了伪装,明明脸还是那张脸,给人的感觉却大不相同。
而张不知不觉这目光刺人的紧,反而暗自满意的点点头。
他开口道,“七月初,我想邀你同入千秋试,择贤琼英。”
“届时,你我答个清楚明白。让我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让你看看,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说这话的时候,张不知昂着头,眼中带笑,自信又高兴极了,话中的认真前所未有,不难叫人看出他的郑重。
“鬼才张不知,愿身佩琼英,请知己你携择贤枝而往。”
他自称鬼才,而非浪子,言行也与之前大不相同。
半晌,萧玖看着他离开,没有阻拦,也没有开口叫住,神情带着点思索。
千秋试,择贤琼英?
那是什么?
回去后,一打听才知。
原来千秋试又分文试与武试,共百人,最后却只有赢得比试前十名者方可登上这琼英台。
想为自己挑选个好出处的英才们届时会身佩琼英之花,若手持择贤枝之人合自己心意,便会将手中琼英花送予他,是想认他为主的意思。
反之亦然,都讲究个你情我愿的关系,决不为难哪一方,算是给不少出身普通的人一个登台亮相,展示自己的机会。
历年来,因此而进入各国朝堂的名臣不少,张不知他爹就是其中一个。
“千秋试……张不知……”
寂静的房中,萧玖从某个匣里摸出那枚千秋令,细细摩挲着其上的纹路,祥云为底,上刻青天,这是要送人平步青云的意思啊。
他大概明白张不知想做什么了,既然如此,那就遂了他的心愿,萧玖也想看看,沉寂了许久的鬼才又有多大能耐?
七月初这一天,王都变得异常热闹,人挤人争相往问圣学宫后山涌。
千秋试一共举行三天,一百个手持千秋令的人进行分开比试,文试的第一天考书本上的学问,可就是这样,也比寻常考校要难。
武试要简单的多,两相比斗,取其胜者。
第一天就有近一半的人淘汰。
“你那小弟子也来了。”寇院长笑道,“当初我让焦甫给他送千秋令,他还一百个不愿意收呢。”
同坐在小屋翻看文试答卷的青溪先生,闻言道,“是该让他多出来见识见识,免得整日龟缩不前,闭门造车不可取。”
在他眼里,萧玖就是只乌龟,什么都藏的严严实实的,静若死水,不擢他一下就不动,稳如泰山,可就是有的时候太稳了,叫青溪先生忍不住想让他动一动。
寇院长笑得眼睛眯起来,听到青溪先生说萧玖心情愉悦了不少。
“阿兄!”
“这里,这里!”
山脚下围着密密麻麻的人,萧瑛在人堆儿里努力往上蹦,争取让萧玖能看到她。
刚从试场出来,周围人声鼎沸,萧玖跟着胜者的队伍一同往前走着,半道儿上好似听见萧瑛的声音,脚步停顿了一下。
视线所及又不见人影,只好收回目光,正好听到身后有人叫他,“萧玖!”
回头,是公孙胜。
他问道,“怎先前在武试中不见你人?莫不是你选的是文试?”
公孙胜扬了扬眉,看起来有些诧异。
萧玖不免好奇,“是,怎么了?”
公孙胜顿时有些沮丧,“我以为以你的武功箭术定然要选武试,没想到你选了文。看来,只能等到第三场时我们才能一较高下了。”
萧玖哭笑不得,没想到公孙胜这么执着要与他比个输赢,后又暗想,自己若与公孙胜于武试中对上,怕是讨不了好。
“你选武试不也正合自身实力?”
萧玖如实道。
若论武,谁人能敌公孙胜他天生神力?
有道是一力降十会,更何况公孙胜的兵法谋略也不差,怕是这次的千秋武试魁首的桂冠拿定了。
“这倒是,此次,我定然是魁首!”公孙胜自信道,心中安慰自己和萧玖争不了个第一就争不了,大不了下次有机会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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