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处处都是低头行色匆匆的宫人,还有警惕巡逻的侍卫,没有多少机会给他们传递消息,他自觉苏楠祯想要说的话很可能和太皇太后一事有关。
青松明白他所担心的,瞅准机会才将纸条递给了裴颂之。
“裴大人,快点啊,皇上正等着你呢。”孙公公催促。
“来了。”裴颂之若无其事的大步上前,不着痕迹的收好了纸条。
一同被皇上召见的还有姚旦,裴颂之看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行礼便被皇上打断,因为太皇太后不是病了,而是受伤了,且伤得不轻。
他们不是没有怀疑的对象,而是怀疑的对象是太皇太后身边的桂嬷嬷,有人看到是桂嬷嬷伤了太皇太后,但她失踪了。
皇上便是想让他们俩把桂嬷嬷找出来查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姚旦看了一眼裴颂之,在皇宫里找人其实并不难,然桂嬷嬷能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藏起来很可能有人相助,还是有一定难度。
裴颂之回了他一眼,两人相约在外面划分各自的职责。
裴颂之抢先要了找人的任务,至于姚旦则是查一下其他线索,毕竟这样子的事想要查个水落石出是越快越好。
裴颂之这边有穆轶戍相助,但他不想看到穆轶戍在身边,他的护身符都给了青松,有穆轶戍在左右想找个鬼问一下都不行。
“穆大人,要不你去那边找找,我找这边。”
“裴大人,我觉得桂嬷嬷很可能藏身冷宫这里。”
“那行,我去那边找找。”
穆轶戍狐疑的看了裴颂之一眼,他就孤身一身走向对面,连青松都没有靠近他,虽说怀疑桂嬷嬷有同党,但带了三人有点多,便又拆分成两组,一组两人。
裴颂之走向公公所住的耳房,桂嬷嬷和李公公交好,李公公虽然去给先帝守皇陵,但他还有个干儿子,也姓李。
按照他收到的消息桂嬷嬷应该是受了伤的,但只是轻伤,裴颂之用力嗅了嗅,差点没将胃里那点东西都吐个精光。
眼前突然多了一道白色影子,裴颂之抬起头,挑了挑眉。
然白影忽隐忽现,裴颂之扭头看着走向自己的穆轶戍不得不快步上前,“穆大人可是有所发现?”
“冷宫已经搜完,我过来看看你这边有没有什么发现。”穆轶戍狐疑的看着他,慢吞吞的可不像是他的做派。
“正准备搜。”裴颂之犹豫了一下,桂嬷嬷可能藏在这里,有他在也没关系,便大大方方的和他一同进去搜查。
李公公毕恭毕敬的将人请了进去他们住的这地不大,一眼便尽收眼底,但裴颂之却是没有马上离开。
不知为何,穆轶戍总觉得裴颂之有所隐瞒,又或者是有所发现,本打算转身离开的,但还是留了下来。
裴颂之仍在找房间里有没有机关,这里摸摸那里碰碰。
李公公在一旁看得提心吊胆,但穆轶戍还没走,青松也还在搜查,脸上的惶恐之色只是一闪而过。
穆轶戍察觉到他的心虚,环视了一遍四周,忽然走到床边,推开了床边的小柜子,在小柜子后面摸索了一番,一扇门悄然无声的出现。
裴颂之快要摸到门边,差点扑了个空,里面闪出一人,很快便被他控制住,正是众人苦苦寻找的桂嬷嬷。
“裴大人,奴婢不是故意害太皇太后的,奴婢要见皇上。”桂嬷嬷见是他,反而松了一口气,但仍是坚持要见到皇上才肯说出真相。
裴颂之看了穆轶戍一眼。
穆轶戍吩咐身边人去通知皇上。
他进里面看了一眼,没想到这儿竟藏了一个刑房,里面的东西已经有些年月,估计不知道是哪位奴才或者是主子在这儿私设的刑房。
在陈旧的刑具里他发现一支成色比较新的簪子,簪子上沾了血,很有可能就是这支簪子伤了太皇太后。
穆轶戍小心翼翼的将簪子取出收好,视为证据。
另一边皇上已经往这边来。
“皇上要来,赶紧收拾一下吧。”裴颂之押着桂嬷嬷,瞥了一眼李公公,这里可不适合让皇上待太久。
李公公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他,手脚麻利的将发臭的衣物收起,还点起上好的熏香,他是故意为之才会让屋子里的气味让人难以忍受,如今只是稍微收拾一下气味便没那么大。
穆轶戍将找到的证据给裴颂之看了一眼。
裴颂之还没什么表示,桂嬷嬷就已经脸色大变,囔囔着她不是故意的。
“我相信你。”裴颂之忽然说道。
穆轶戍不敢苟同,桂嬷嬷伤的人是太皇太后,他竟然相信桂嬷嬷不是故意的。
桂嬷嬷是太皇太后身边的老人,谁会猜想她会伤害太皇太后,穆轶戍只想到一个可能,不由得微微皱眉。
正想着皇上已经来了,穆轶戍到了嘴边的话又吞进肚子。
皇上急着知道真相,太皇太后还在昏迷不醒,他必须要解除所有的危机,桂嬷嬷这里便是一个突破口。
十万火急的时候皇上也不讲什么虚礼,见赵公公端了张椅子过来便坐下。
孙公公看着手里的垫子,咽了一口水,下意识的藏了藏垫子。
而皇上看了一眼他们还有身后众人,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
穆轶戍和裴颂之两人却是留了下来。
“你可以说了。”皇上有点不耐烦了。
桂嬷嬷看了一眼穆轶戍和裴颂之两人,又看了看皇上,交代了她出现幻觉,原以为是杀刺客,没想到伤了太皇太后。
“荒唐。”皇上却是觉得她在狡辩,“若你不是做贼心虚为什么要躲起来?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奴婢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奴婢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桂嬷嬷指天发誓,“奴婢发现自己伤了太皇太后也是第一时间喊御医,但有人要杀奴婢,奴婢不得不逃。
奴婢逃不是为了苟活,若太皇太后有什么差池奴婢也不想活了,但奴婢伺候太皇太后这么多年,奴婢不想背负杀害太皇太后的罪名去死。
奴婢自知死罪难逃,但太皇太后生死未卜,幕后之人逍遥法外,奴婢只想将真相告知皇上,奴婢就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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