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你这样说我都不好意思了,这木鱼是残缺的,都没那棍子敲,我实在用不了,要么我把它借给你用下,晚点你再还我就是了,我就不留下添麻烦了。”
顾曳有些肉疼,也暗骂这戒律头头不安好心。
“胡施主是心大之人,不会不好意思,至于棍子,我说了,这是无声木鱼,无需棍子,只需以灵魂引动,它与你有缘。”
顾曳板着脸:“是不是我不留下的话,大师就觉得它无缘,然后就可以乘机将它收回去了?”
戒律大师也板着脸:“施主聪慧。”
日你个仙人板板!
顾曳迅速在小命跟灵器之间来回切换,最终看向吾恒大师,岳柔此时正打算说些什么,因她也觉得戒律大师这个提议实在不怎么样,看着就是要坑顾曳的节奏。
但吾恒大师开口:“胡施主,其实现在的问题是,我家的小青好像载不了四个人。”
奥~~顾曳下意识看下那青鹳,好像的确是啊。
你特么就不能养肥点么,这么瘦不拉几的。
但顾曳隐隐觉得这两个大师联手要留下她可能不止这么点原因,只是不肯明说,她心里转了几个心思,瞧向戒律大师,忽然心中一咯噔。
这两人怕是认出了白玉堂。
“好吧,行了,不过我是为苍生舍生忘死,希望贵寺千万要善待我的朋友。”
两个大师神色微微沉重,双手合十。
“阿曳....”
“不是所有人都能让我顾曳愿意退让的,岳柔。”
顾曳的手掌拍在岳柔的肩头,这个动作的用意?
岳柔忽然明白,眼眶红了。
那样凉薄且爱惜性命的人肯退让,说明她拿你当真朋友。
等岳柔带着白玉堂上了那青鹳的后背,她抬眼看向在黑暗中眸光明亮的顾曳。
“顾曳,我记得以前初认识的时候,你说你人不好,没什么朋友。”
“我觉得这是你平生最谦虚的时候。”
岳柔的话跟她的人一起消失在黑夜中,顾曳站在地上仰头看着她离去。
缓缓的,她笑了。
虽然后面也传来某个大和尚的阿弥陀佛。
她的笑一下子就没了踪影,转身朝戒律大师没好气道:“大师,明人不说暗话,说吧,留下我是为啥?”
本身就不是脾气好的人,现在闹点小脾气也是应该的,戒律大师不以为意,只深深看着顾曳道。
“无声木鱼之前动了佛性,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胡施主你自身佛性惊人,但显然不是,否则当时花雨台之中,在那样的距离下,您应该是有感悟的。”
顾曳绷着脸,若有所思。“那第二种呢?你是想说我命格奇特?最容易吸引这些鬼祟,有利于你对付这恶鬼?”
戒律大师垂眼,只双手合十,并不否认。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大秃驴既然是戒律院的院长,必然性格有刚正的一面,但凡事也不从私情,他若是觉得这恶鬼会为祸一方,为了周遭百姓着想,对顾曳这个无辜之人苛求几分在他看来也是唯一的选择。
若不是岳柔的事儿让顾曳没法子只能退让一步,她跟这大秃驴才不约呢。
他人生死与我何干!
顾曳也懒得骂对方,她又不矫情,“行了,幸好你也不提拯救苍生牺牲我什么的,姑且就当是你们小明寺帮我救白玉堂,我帮你们当一回引子,就等再来一个上人就开搞吧——前提是这恶鬼不会提早出来。”
最坏的情况就是他们的援兵还没来,那恶鬼就已经出来了。
顾曳坐在地上,盘腿嗑药,盯着那还有些微鬼气冒出来的洞口,暗暗想——今晚她已经倒霉一次了,没必要再来一次吧。
两个上人连夜出了小明寺,虽然动静不大,但终究是瞒不了人的。
尤其是其中一个又带着人回来了。
而且那青鹳直接飞向了小明寺的主持住处。
“姐姐,出事了。”黑鹰有了感应,孟流谨披衣出来,看到孟挽墨已经站在走廊上了。
“好像是山外,按照那青鹳来回的时间算,大概是青州区域。”孟挽墨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忧虑。
她不是一个容易会为他人动情绪的人,不是不够善良,只是心性比较坚韧,但此时这般......
“她不在?”孟流瑾察觉到顾曳今夜并未宿在阁中,那会去哪儿。
“可能跟她有关吧,她这个人素来倒霉,会招惹麻烦,但也有可能自己去招惹的——听说最近剑南道有个天才弑师了。”
孟挽墨看向主持居处。
那么回来的定然有岳柔跟白玉堂,后者垂死,但重点是顾曳回来了吗?
在孟挽墨轻描淡写就猜测大概的时候,越王也在黑夜中看到那天上的飞禽。
他只看一眼就知道情况了。
没回来,大概是留在那鬼气森重的地方了,也不知又要折腾成什么样子,红颜又不在她手中。
明天还能回来?若是回来了,是不是就会知道那红颜......
算了,以她的烂运气,估计是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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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曳惜命,也不管丹药珍贵与否,连连吃了好几颗,又吃了好些零食碎嘴补全体力,恢复的速度也是极快,惹得戒律大师越发觉得留下她是对的。
不过两人也不是干等着,戒律大师是上人,还是小明寺的戒律院头儿,在极为笃信佛道的青州那就是大佬啊,他通知青州府衙,临时动用大部分兵力将周边数百户人家都叫醒迁往外围区域,以免到时候突发情况被害,那些官军自然不敢靠近,但也不能跟老百姓一样躲起来,于是都架起了火油大锅,点燃火焰,登时黑夜中光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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