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凌州, 李月影叫人把这些难民带去安置, 突然又想起一事,叫住了一个难民问道:“你是一路逃难过来的?你有没有见到嫣然?”被问的人闻言摇头, 李月影又逐个去问别人有没有遇到一个身穿翠衫,年方十八的少女。
柴宁宇策马过来,问道:“你在找嫣然?”李月影因为没有问道嫣然的下落, 有些落寞, 并没有回答她,悠悠叹了口气。柴宁宇道:“我正想问你呢,嫣然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 怎么失散了?“一句话勾起李月影的心事, 皱了眉说道:“你问的太多了。”
城中的守兵正在将缴获的粮草运进城来, 李月影翻身下马,径直走了。柴宁宇也下了马急忙赶上了她, 说道:“如今这一仗是赢了, 凌州也守住了,只是金兵只怕不能轻易退了, 先下该怎么办?”李月影看了看她,一时没有说话。
此时一个看上去大约三十出头的女子走了过来, 虽然衣着不整,但是形容淡雅,举止有度, 看似出身大家门户。女子走到了李月影面前, 缓缓道了一个万福, 说道:“李姑娘,我婆婆想请你一见。”李月影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说道:“你是靳家媳妇?”
女子点了点头,李月影看着她说道:“你婆婆见我做什么?”女子道:“婆婆说,她以前对你多有冲撞,如今这乱世,我们怕还要依仗姑娘护持,相公脾气软,不好相求姑娘,婆婆又自觉惭愧,所以才叫我来。”
李月影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看了许久,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一边的柴宁宇也不禁心里发毛,说道:“月影,你这是?”
李月影笑声未绝,看着眼前的女子说道:“你知道我是何人?”女子低了头,怯怯说道:“相公说,你是她心爱之人。”
靳如闻也是江陵人,一家三代世居江陵,这次战乱一家人逃出来,一路上饱尝艰辛,一路上连口饭食难寻不说,还要躲避金兵,他们是听说凌州暂未失守,所以投奔凌州这边来了,玩上躲在那处山坳里,刚刚天明正要离开,猛的就冲进一队金兵来,立时就杀了几人,吓的这些普通百姓战战兢兢。
待到李月影从天而降,出手救了这些人,又将她们待到凌州,即便是以前一直看不上李月影的靳夫人,也不由对李月影重新审量一番,他们不过是就是平淡安稳过日子的普通人,李月影叫人折服的地方他们又如何看得到?
只是今日这一番变故,看李月影那般身手,刀光剑影,血腥搏杀中那般从容,也不由折服,在这个环境里,李月影倘若能看顾点他们,也不过一句话的事,只要她发句话,别人不敢不听。
李月影听着她的话又笑了起来,说道:“既然知道,你竟无一点不快?如今一家落难,靳如闻一个大男人不敢来说,平日里颐指气使的老太婆不敢来说,到叫你来说,还跟你说我是他心爱之人,他们竟没有一点把你放在眼里,你竟然也就来说了?”
女子被李月影说的顿时无语,李月影随即道:“别的人怎么安置,你们自然也怎么安置,如今这城里,便是守城将军也不过能多分碗粥罢了,不过我倒是可以嘱咐人看顾你跟你两个孩子,是看你跟孩子可怜,其余我管不到。”
李月影说完就走了,柴宁宇急忙跟上,说道:“月影,真不需要管他们了?“李月影淡然道:”管他们作什么?”柴宁宇笑道:“我真是糊涂了,你对靳如闻现在究竟如何作想?”李月影勒住了马,目视远处,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柴宁宇听李月影淡淡说道:“当初喜欢他,是因为他身上有我父亲的影子,我父亲也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说话都是底气不足,因为找我母亲看病的人太多,家事都是我父亲操持,我也是父亲一手带大的,不过我父亲虽然看着软弱,却是真汉子,入赘李家他从未有过微词,家中出事,他为了保护我和我娘与唐家人不畏死拼,至于靳如闻,都是书生,他不过就是个真懦夫,只是看清楚的晚了些,可笑我还只想与他过些平静的生活,如今倒是庆幸自己未嫁,如果嫁了,只怕就是现在这个靳夫人的模样,哈哈。。。。。”
凌州之围暂解,大局面上的战役却依旧在经行着。
宋朝这个朝代也如这个朝代的人一般,一直在乱世中飘零,强敌环伺,这个朝代在与金元作战的大小战役中赢过六百余场战争,却是负隅顽抗下的困兽之斗,赢了小局部的一场场战争,最终输了的却是战役,这也足以说明当时朝廷的无能,不是民间没有战斗力,却是朝廷没有一个能统谋大局的将才,有,也是被逼的死的死反的反,多少抗击外侵的热血志士只能各自为战。
所以战争还是在继续,仅仅赢了这场仗,依然终止不了战争,只要战争不停止,金兵就会继续卷土再来,李月影既然卷进了这场战争中,就没那么容易退了。
如今大宋天下危如累卵,一旦倾覆,每一个个人又何以自保?
酒店里客人稀落,在这种乱世中,经济自然也在迅速萎谢,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一直坐在窗口的嫣然看到明荟娘回来,急忙迎上去说道:“明姐姐,有她的消息么?”明荟娘摇摇头,看着嫣然眼里的失落,安慰道:“你别急,李月影一身本事,当今天下,能与她为敌的人屈指可数,谁有能真难为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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