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雪了, 清冷的晨风刮起, 便卷起大片的雪花在空中打旋,狄流儿还赖在被子里, 温暖的被窝实在是让人留恋,祝烟洛就睡在旁边,手里攥着她的辫子,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 祝烟洛养成这样一个习惯,晚上睡觉必然要攥着狄流儿的辫子,不给她攥也行, 但是早上醒来, 狄流儿必然会发现自己的头发就在祝烟洛手里。
狄流儿伸个懒腰, 打着哈欠,实在不想起床, 门上却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狄流儿皱起眉头,这么早, 还跑到这院里来砸门,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她想着从床上翻身起来, 却又低低痛呼一声,坐回床上,她的头发还在祝烟洛手里, 她这一动, 把祝烟洛也惊醒了, 祝烟洛睁眼道:“什么事?”
狄流儿从她手里取出头发,一边答道:“不知道呢。”一边披了件衣服,过去开了门,门外的人一头栽了进来,张口要说话,狄流儿拎了他的衣领把他拎了出去,说道:“说过一万遍了,这间房不许你们进!”那人却焦急的挣开狄流儿的手,扒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叽里咕噜说了半天。狄流儿的脸色微变,什么也没跟祝烟洛说,转身就走了。
祝烟洛疑惑起来,穿起衣服,也跟着去了前面,到了前面正厅,就看到老虎头一身血的跪在地上,手里提个包袱,他身后还有许多人,看样子,他寨子里的人基本都跟他来了,狄流儿就坐在正中那张铺着兽皮的敞椅上,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手撑着膝盖,盯着眼前的老虎头。
就听老虎头说道:“就在昨晚夜里,大队吐蕃兵突然攻进流沙那边窦家兄弟的寨子里,窦家兄弟死命逃出来,逃到我们寨子里,然后我们寨子就被吐蕃兵围了,整整万余人的骑兵队,把我的寨子围的密不透风。”
狄流儿皱眉道:“那你们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老虎头急忙说:“我们还是仗着地形熟,躲进了沙丘阵,把那些吐蕃兵扔在沙丘阵里才逃出来的。”狄流儿道:“那你讨来我这里做什么?”老虎头急忙说道:“这次吐蕃兵是大举而来,我看他们是想把我们全给灭了,狄老大,这种时候你可不能坐视不理啊。”
狄流儿翘起一条腿,靠在椅背上,望着老虎头思忖着什么,一时没说话。祝烟洛走过去说道:“你想什么呢?”狄流儿说道:“吐蕃干嘛要灭我们?我们又不挨着他们什么事,这地界也不是吐蕃的地界,他手伸这么长,要做什么?”
老虎头接口道:“他们不会也是为玉观音来的吧。”狄流儿一皱眉说道:“对了,玉观音在哪儿呢?”老虎头急忙把包袱打开,说道:“在这。”狄流儿冷笑起来,老虎头急忙说道:“狄老大,你想想办法救救我们,这玉观音绝对少不了你的份。”
狄流儿还是冷笑不语,老虎头头皮发麻,说道:“行,这东西本就是你抢来的,还是你的东西。”狄流儿却继续冷笑着说道:“这东西还真是不祥之物,谁碰谁倒霉。”
外面却又匆匆跑进了一个人,是在外面放哨的人,那人匆匆进来说道:“老大,外面来了一队吐蕃兵。“狄流儿一皱眉说道:”来做什么的?有多少人?”
“他们说是来下战书的,只有百余人。”
“打开寨门,我出去看看。”
寨门打开,狄流儿走了出来,风雪中一队骑兵整齐肃立,最前面一个人坐在马背上,看到狄流儿出来,拿出了一纸文书,朗声念道:“尔等流寇劫匪,胆大之极,竟劫夺外域进献与本朝的贡品,今奉监国公主喻,讨伐尔等贼子,劝尔等早早投降伏法。”
狄流儿听着,不禁冷笑,正要反唇相讥,却见那人收了公文,多一眼都不看,转身带队走了。
嫣然在寒冷中冻的醒来,喃喃道:“真冷,好像下雪了。”
耳中却传来一阵丁零当啷的脆响,嫣然睁开眼睛看去,果然下雪了,雪花落满了她一身,身边的篝火早熄灭了。风雪中,李月影正在习武,剑风随着片片雪花,激的雪花的乱飞,犹如在戏弄那些雪花一样。
嫣然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说道:“影儿,好冷啊。”
李月影望她一眼,忽然一剑向她刺了过来,脸上带着笑意,嫣然会意,轻轻一闪身,让在一边,伸手去捉李月影的剑,李月影剑势一变,划向她的手腕,嫣然也跟着变招,依旧抓向剑身,李月影笑着剑势又是一变,啪一声,剑背抽在嫣然的手背上,嫣然痛呼一声,手背上已经红了一块。
李月影收起剑来,笑道:“怎样?”
嫣然揉着手背,漫不经心道:“你武功又长进了。”
李月影却道:“这雪参果然有奇效,你没觉出来我内力又精纯了许多了?”
嫣然笑道:“我只看出来你没以前怕冷了。”
李月影牵了马过来,笑道:“走吧。”嫣然道:”你说我们现在去哪里呢?其实我觉得留在吐蕃也挺好的,你干嘛不愿意呢?”李月影说道:“若只做个百姓在哪里都一样,只是留在宫中辅佐克西雅,我真不想留下,政治这个东西从来都是最最冷血无情,最最黑暗的,越是靠近漩涡中心,越是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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