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器无数,有些器,对你们有着同伴的羁绊,更有对先祖的尊崇,甚至是爱人的情义,我不否认这些感情的存在,更不觉得这些感情有何不妥。”
“甚至世间万千情,只要以正道辅之,未尝不可令自身作强!”
秦逸尘星眸闪烁,感觉这便是说的自己啊!
突然间,葛千锤向他瞪来,一挥手,天启龙帝的刀柄便是飞出,被前者拿于掌心。
“逸尘,你说,这是天启娃娃的刀意所凝,你得到他时,你第一次以其为兵杀敌时,是不是满心激动,对天启娃娃更是充满崇敬!?”
秦逸尘颔首,这是毋庸置疑的。
而葛千锤也未纠结,而又笑道:“那我问你,如果这刀柄,是你走在路上,随便捡到的,和你并无种族羁绊,你还会崇敬么?你还会视其如命么?”
秦逸尘迟疑,葛千锤却径自道:“你不会!你只会惊喜捡到了神帝层次的宝物,然后,就会钻研如何驾驭刀柄,如何将他的神威发挥的更加淋漓尽致!”
秦逸尘心弦一颤,而葛千锤则道:“好好感受这种感觉,记住这种感觉,这便是对器的道!撇开一切之后,器,就是要为人所用的!”
葛千锤又挥手,白虎之刃更是飞出。
“嗯,这是哪只白虎小娃娃留给你的?已经重锻过很多次了吧?最后一次,应该出于妖族小娃娃之手。”
葛千锤目光毒辣,笑道:“看!这就是道!当器难以与你相匹时,你便用尽办法令器更强,令器能再与你并肩作战!”
“可如若有一天,这把刀炼制到了极致,而你又有更强的兵器时呢?”
秦逸尘不语,葛千锤似自问自答:“你会纠结,你会不舍得将其封存,但你拿着其去与敌人交手,却发现此刀已经无法给你足够的力量!”
“最后,你要么将其封存,要么将其传承于他人,要么再次重锻,自己不行,便请技艺更高的人,譬如……我!”
秦逸尘不语,只感觉一字一句都说中自己心底,但葛千锤却突然爆呵:“那我问你!这把刀到现在,还剩多少最初的白虎之力!?”
秦逸尘浑身猛颤,白虎之刃,经过数次淬炼,有日曜之威,有姚天凝聚的力量以及诸多天材地宝,更有蛟鳞……
但如果比起最初的白虎之刃,俨然,白虎的力量,已经很是浅显,完全是靠他的修为与真龙血脉将其支撑!
“可是,你对这白虎娃娃的情义,会因此重锻而导致的力量差距,而跟着减少么?”
秦逸尘摇头,神色坚定。
葛千锤一笑:“这不就得了!实话告诉你,让我来重锻,此刀确实还能更上一层!”
“不过,以我耗费的心血与资源,完全可以打造出更好的宝物!”
秦逸尘星眸颤动,俊逸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复杂,葛千锤却瞪大双眼:“对!就是这个表情,就是这种情绪!记住他,去观察他,将他抽丝剥茧,直达本源!”
“这把刀,就如篝火,他或许为你照亮了最初的寒夜,最初的一段仙路,但有一天,你豁然开朗,你见识高远,你需要更明亮的东西!”
葛千锤另一只手拿起天启刀柄:“而这把刀柄,和其相比,就如太阳。”
“世间万物便是物,太阳能够普照万物,而一团篝火,只能取暖几人!”
“你想将篝火变为太阳,于是你往里不断急加柴,我不否认,篝火终有一天能变太阳,因为太阳也好,篝火也罢,只是能量的高低!”
秦逸尘似懂非懂,渐有开悟,葛千锤又喝道:“可是,篝火变太阳,需要消耗多少柴火?”
“而篝火也好,太阳也罢,对于你而言,都只是需要借助的器而已!甚至说的功利些,都是你需要利用的力量罢了!”
“既如此,为何不直接去寻太阳?”
葛千锤一字一句,令秦逸尘醍醐灌顶:“但你会纠结,会不舍,当然,不只是你,众生皆如此。”
“这些情绪,我不去评论好坏,因为好坏无法评价!”
“但是,却影响了你!却与你的驭器之道偏驳,产生分歧,逆道而为,便导致了诸多如你脑海中的情绪,以及资源,也就是物的白白浪费!”
葛千锤将白虎之刃还给秦逸尘:“你可以记住篝火为你抵挡寒夜的暖意,但这不是阻碍你放弃篝火的理由!甚至篝火从未有过任何情绪,是你自困阻道!”
“驭器之道是如此!炼器之道亦有相同之处,老子便是将世间最好的物,用我最顶峰的技艺,打造出驭器者最需要的器,仅此而已!”
秦逸尘沉默良久,才长舒口气,拱拳道:“多谢葛师传道……”
见众人神色间都泛起沉思,葛千锤又道:“当然,这是我对道的感悟,或许会有所偏驳,但至少教导你们是足够的。”
“道就在那里,亘古不变,修得深浅与否是我等自己之事,若是有一朝,尔等能炼出比我更强之器,自然可反驳我。”
顿了顿,葛千锤又望向红莲:“器之有灵,相伴相随,器灵之道,当尽心辅佐主人。”
红莲有些羞愧的低下头,这次没敢再理直气壮。
又给了众人足足三天的感悟时间后,期间,秦逸尘一众不时提问,葛千锤一一讲解。
直至众人渐明渐悟时,葛千锤才道:“道需探索,凭空臆想不得,那便付之行动。”
“器有无数,有杀人之器,护人之器,救人之器,奔行之器,镇守之器……”
“最常见者,无外乎十八般兵刃。”
葛千锤道音郎朗,既叫人感到高深,却也通俗易懂,随意举例,便可让秦逸尘一众茅塞顿开,屡获法喜。
“十八般兵刃,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乏……”
突然间,白苍举手道:“葛师,十八般兵器为何以刀为首,这其中可有什么讲究?”
葛千锤想也不想:“因为念着顺口……”
“……”
众人无语,念着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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