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 片刻后,明长宴骤然失力,闷头砸在他颈窝,已然是睡熟了。
怀瑜呼吸一顿,松了口气。
明长宴的衣服松垮, 拉扯中落了大半, 怀瑜借着月光, 发现他肩头一处隐约有一片黑影。脱下外衣,露出后背, 怀瑜一看, 发现并不是伤口。他的光洁的后背,瓷白一片,纹有新月到圆月的五个小月亮, 顺着曲线往下,还有一串复杂古朴的文字, 应当是古大月国的语言。
他掰着明长宴的肩膀, 将他衣服重新穿好,往上一推。半晌, 又后知后觉的恼羞成怒,狠狠地掐了一把明少侠的俊脸,出了口恶气。
第二天一早, 明长宴揉着脸, 推开门, 李闵君道:“酒醒啦, 你的怀瑜早上走了。”
明长宴:“走了?怎么都没和我打声招呼,我好去送他!”
李闵君:“呵呵,招摇过市。你从他房间里走出来,还问人家为什么不跟你打招呼。明长宴,你好歹毒的心思,是不是昨晚上贪图人家美色,有贼心没贼胆,喝了酒去把人家轻薄了!”
明长宴一回头,果然,背后不是他房间,而是怀瑜的房间。
“哦,我是喝了点儿酒,后面的事儿忘了。嘶,李闵君,给我找几块冰来,我脸好疼。”
李闵君啐道:“八成是给人扇了巴掌。我猜的总没有错,玉楼,看见没,你可别学你大师兄。”
钟玉楼吃着饭,忙不迭送地点点头:“我知!”
明长宴骂骂咧咧地趴到井口,捧了些井水降温。一边疗伤,一边不忘同李闵君左右互搏,互相拆台。
未时,龟峰派的拜帖送到了冼月山门口。外门弟子送到李闵君的手上,明长宴接过一看,先略过了前面咬文嚼字的客套话,直接看了末尾。
“说什么时候来?”
“四月初六。你去选个好点儿的地方,我看就选在西湖边上。对了,问问华姑娘身体如何,好的话就过来,下不了床就叫玉楼把饭菜送到小榭台。”
李闵君:“校场的武器要换过吗?”
明长宴道:“换上新的。多加点儿剑,龟峰派用剑的多。还有,校场边上那种零食摊子都给我撤了。”
钟玉楼听罢,歪头道:“大师兄,那是你自己弄得摊子。”
明长宴咳嗽一声:“平时没关系,我是怕万一龟峰山的人来了,说我们大门大派管教不严。懂不懂?”
钟玉楼思索片刻,老实回答:“我不懂。”
明长宴轻轻地拧了一下钟玉楼的耳朵,正色道:“这次要打开山门,难免混进来一些‘猎手’冲着赏金来,人在暗处,你们怎么知道对方会使什么招?像这种小食摊子,就是最容易被人拿来使坏的。”
天清内门少年紧紧盯着明长宴,燕玉南问道:“大师兄,到时候出战的是谁啊?”
此行出战之人,必然代表天清派的脸面,自然是武学最高,门内最优秀的弟子,同时,也是出于对对手的尊重。
明长宴道:“玉楼去。还有,你不懂也没关系,赶紧去练剑,比试的时候可别出了疏漏。”
明月抿唇握拳,眼帘微微下垂。
玉宝问道:“大师兄,又是玉楼师兄去呀?”
明长宴:“嗯。玉楼天资高,悟性好。”随即转身又道:“玉楼,你记住比划的时候,看看人家的功夫路数怎么走的,给我默下来,晚上我要检查。”
交代完毕,一行人往校场走去。
路上,遇见了外门弟子。明月走在最后,三三俩俩的外门弟子对他拱手之后,便结伴前行。
一人道:“这次和龟峰派比武,又是钟玉楼出风头。”
一人接着道:“谁不知道大师兄最喜欢他。长得也漂亮,你说怎么有男的长成那样子,像个娘娘腔!”
“钟玉楼的表姐是万千秋的妻子,他不出战谁出战,还不是靠关系。哎,真不公平……
“有什么不公平的。你有本事,你也成为内门弟子啊?到天清这么多年了,你见过大师兄的脸没有?”
“除了内门的几个……谁见过啊。”
“大师兄也太宠着钟玉楼了,我看以后这天清谁当家,已经一目了然。你还是多去拍拍马屁吧!”
“背后有权有势真好,不像我们,一辈子进不了内门!”
有一人压低声音说道:“其实进了内门也不全是好的,你看那个明月。他不是前几年大师兄从外面救回来的吗,当时半条命都没了,全靠大师兄用内门心法吊着,最后叫他捡了个便宜得到了心法,这才没办法,收入内门的。他不过资质平平,比起你我也就好一点点,这一点,还是靠大师兄亲自指点才有的呢!假以时日,我要是被大师兄指点两招,说不定我比他更好!”
“哈哈,我也是,可惜咱们没那个运气!”
说说笑笑,校场到了。
明月在树上听着几个外门弟子的说笑,捏紧拳头,眉间十分难看。正在气恼之中,却突然被一阵轻轻的笑声打断了思路,明月回头,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树下望着他,明月默默地“咦”了一声,厉声问道:“何人?”
可那人却并不回答明月的问题,只是愈发眯起了眼睛,对着明月笑意更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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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明月被钟玉楼叫住。
“喂,你今天一天去哪里了?我怎么没在校场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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