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瑜又戳了一下他, 意思是:你又在笑什么?
明长宴摆正神色, 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在笑。
哥勒勒的声音从门口继续传来:“寇巴就是个孬种。中原早晚是大月的天下, 不过是杀一个云青而已,今后就是屠了城都没人敢说我们的不是!”
明长宴心中冷笑一声,暗道:好大的口气。
哥勒勒双手抱臂, 继续讽刺寇巴:“今日我就在他身旁, 可是全都看见了。寇巴见了中原的国相,就跟个怂包一样,吓得屁滚尿流的就跑了!那个云青年岁也不大, 在江湖缥缈录上也没见到他的排名, 我看没什么了不起。”
寇巴忍不住回答:“那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参与排名。”
哥勒勒道:“那又如何!你现在是承认你害怕他了吗?”
寇巴闭上眼:“我不想跟你争论!”
大月国主打断二人的话, 公平起见,他没有用嘴, 而是用腿。
一人一脚, 哥勒勒倒地不起,寇巴则是因为肩上有伤, 飞出去了半米,爬起来滚下, 冷不防的吐了一口血。
虽然哥勒勒倒在地上,但明显不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明长宴仔细分辨, 便知道他虽然承受了这一脚, 可并不足以令他倒地半天都无法直立, 这一摔,是假摔,并且,他的伤痛也是装的。
明长宴心道:如此狡诈,不过,倒也有几分实力。
“蠢货,都是一群蠢货!事情还没办好,你们两个就在这儿内讧。该做的事情做完之后,你们想怎么死就怎么死,或者本王可以立刻送你们去死,但是现在,都给我闭嘴。”
大月国主阴狠地盯着哥勒勒:“特别是你。如果大宴封禅之间你惹出了麻烦,本王不单单是要你死无全尸,你的族人也休想活下去。”
哥勒勒自幼天生神力,远近闻名,因此被大月国主从族中带出,栽培在自己身边,为的就是这一次的大宴封禅。他心中知道,国主非他不可,所以才敢如此嚣张。
哥勒勒笑道:“国主,你这样给我压力,万一我给你搞砸了怎么办?”
国主道:“哥勒勒,本王连自己妻儿都弃之不顾,你以为你和你的族人在本王这里有几分重量?当年,也有人妄想与本王为敌,后来,是什么下场,你是知道的。”
哥勒勒只是生出了一两句不满之言,便惹得大月国主小题大做,直接给他上升成了敌对的意思。可见他心胸之窄,心眼之小,天下难以有能忍受他的人。
哥勒勒鼻尖冒出些许冷汗,却也再不敢接话。
明长宴一听,就听出国主是在指桑骂槐。当年敢与他“敌对”的人,除了自己这个便宜儿子,还有谁!看来,这又是一个被国主弄过来的勇士。
下午的时候,他第一眼见到哥勒勒便觉得十分古怪。大月国没有如此怪力之人,虽然武功不见是最为顶尖的技巧,但凭借一股天生怪力,便可叫众人胆怯三分。
明长宴暗道:怪不得此人看起来像是要取代寇巴,往年,寇巴在大宴封禅中不说拔尖,却也是前二十名的好手。看来,这就是下午见到寇巴时,寇巴对这个哥勒勒几分敬让的原因。
听到自己想听到的,明长宴不做久留。
他转身,拽住怀瑜的手,在黑暗中,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二人可以离去。
冷不丁,一阵大风刮过。窗户打开,风混着雨水,将窗户打得噼里啪啦作响。
哥勒勒警惕道:“什么动静?”
明长宴分明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发出动静的只是一扇窗户。他一阵无语,随即想道:我怎么这么倒霉!
哥勒勒一脚踹开了门。
此时,明长宴猛地跳到了怀瑜身上。怀瑜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腰,百忙之中,明长宴抽空说道:“怀瑜,外面下雨了。”
怀瑜点点头,推开窗,顺势拿走了床边靠着的竹伞。
哥勒勒站在门口,嘶吼一声,高高举起侧边的柜子,猛地朝着明长宴砸来。
注意到哥勒勒的动作,让明长宴顿了一下。随即,柜子砸在墙上应声而碎,窗户也破烂了大半,滑稽的是,哥勒勒举着柜子砸向他们,结果柜子卡在窗户上,把他追出来的路给堵住了。
明长宴回头一看,方才哥勒勒的动作十分违和,并且在柜子堵住了窗户上后,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想,这个哥勒勒,八成心中对于他那个便宜爹并不忠诚,现下这会儿,便是故意放水让他们走,也无所谓来人是谁。
看来身为大月国主,他爹真是尽失人心。
甫一出来,冷风一吹,冷雨乱拍。怀瑜撑伞,直接从窗口轻功跃起,直直往另一层楼房飞去。明长宴整个人牢牢的挂在怀瑜身上,手脚缠着他密不可分。饶是如此,他还是觉得不够用力,不够紧,冻得他瑟瑟发抖。
怀瑜的手牢牢箍住他的腰,明少侠的腰相较男人来说,简直细得可怜。此刻这把好腰紧紧的贴着怀瑜。
雨势很大,哪怕怀瑜撑着雨伞,也避免不了被雨乱打的惨剧。他将脸埋在怀瑜的心口,隔绝了大雨的气味,暗香扑面,明长宴感到了一丝暖意。
等到了九十九宫的时候,明长宴还耍赖挂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怀瑜收了伞,直接往楼上走。如此这般,明长宴终于挂不住了。他跳下来,拧了一把衣服,拧出了一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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