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瑜在今天久违的见到了大月的衣服。
他是在明长宴的箱子里见到的。拢共有两件衣服, 一件看上去是男人穿的,但是露得也多。一件看上去是女人穿的,薄纱飘飘,若即若离, 上有叮当银饰,很是精致。
两件衣服的最下面,还有一条细细长长的链子。看长度,应该不是挂在脖子上。怀瑜拿出来用手比了一比, 发现这条链子与明长宴的腰一般, 差不多大。由此可见,它可能是一条腰链。
怀瑜发现这两件衣服, 纯属偶然。
起因还是李闵君整理天清的旧房间, 从明长宴刚来天清时住的那间屋子里,翻出了一个布满灰尘的箱子。
李闵君搬出来, 一边搬一边骂。说明长宴这个混账,放个箱子在这儿攒嫁妆,什么破烂都舍不得扔。干脆死了以后也跟着带去棺材里算了。
怀瑜就在这个箱子里, 看到这两件衣服的。
李闵君一看是怀瑜要拿箱子,想都没想就把明长宴的东西全都丢给他了。
箱子里除了这两件衣服,还有一些明长宴的旧物。
他这人不怎么靠谱, 放在箱子里的旧物也不怎么靠谱。怀瑜翻了一些, 鸡零狗碎的箱子里, 什么都有。
明长宴今日下山去带着一群小崽子玩, 到现在还没回来。
临安府去年没下雪, 今年倒是下了一场大雪,足足下了三天,压弯了树,冼月山白茫茫的一片。
李闵君组织着秦玉宝等人扫了几次雪,就把下山那一段路给扫好了。又把前些日子从山下买来的鱼肉给腌制好,挂在了树上面。
不过这几天一下雪,这些腌肉也被拿了进来,今天看着天气有点儿放晴,李闵君又把几个礼拜前从山里捡的柏树叶子拿出来,就在院子前面那处的空地上架了个熏肉的小棚子,门派里面小孩喜欢在棚子边上玩耍,李闵君就安排他们轮班。
如今天下太平,也没什么大事等着明长宴去办。
主要是——明长宴已经“死”了。
明长宴也乐得众人认为他死了,成天无所事事,跟隔壁的邻居婶子隔着一个墙头对骂。
那个婶子是周围唯一一家不畏强权的女人,看着明长宴住这么大个房子也不虚,抄起菜刀就站在门口骂街。此事还没叫怀瑜知道,要是他知道,婶子骂不了几天。
他跟这位婶子的孽缘起源于几个鸡蛋。隔壁婶子家里养了一窝小鸡,小鸡长成母鸡,母鸡完成下蛋的光荣使命之后,拍拍屁股飞了。结果那几个鸡蛋第二天没了,隔壁的婶子非要说是明长宴拿了鸡蛋去吃。
天知道明长宴拿她这几个鸡蛋干什么?
明长宴在自己家院子里也养了一窝小鸡仔,原来是有母鸡的,后来母鸡不知怎么的,莫名其妙的越来越少。等他到小鸡们长大成鸡的时候清点数量,发现鸡窝里面一只母鸡都没了。
隔壁的婶子诬赖他们家的鸡不要脸,自己的鸡下不了蛋,就勾引走了自己的小母鸡,现在她家的母鸡辛辛苦苦下了蛋之后,他还把蛋给偷走。
此事把明长宴给气笑了。按理说,既然是邻居,这婶子即便不是大富大贵,也不会差到哪儿去,怎么会如此凶悍呢?
明长宴不理他,这大婶隔了几天之后,又站在他家门口找他算账,按照这个婶子的逻辑来说,这鸡蛋还有他们家的鸡一半的血统呢,怎么就是他偷的了?
他忙着到处玩,每天都不见人影,大婶在他家门口骂了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人,以为明长宴心虚,于是就天天来蹲点。
这一蹲,没把明长宴蹲到,却是把怀瑜蹲到了。
怀瑜不比明长宴,明长宴生了张看起来很好说话的脸,并且在长达几个月的纠缠中,任凭老太婆怎么为难他,他也没真正出手过。
可怀瑜不一样,他往门口一站,眼神之冷冷一瞥,就把老太婆吓得三魂七魄都丢了。那架势,不像是一个能骂的,要是敢骂一句,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拖下去就地正法。
其实这不怪怀瑜,他没那么无聊去吓唬别人。那天回来遇到这女人完全是巧合,他当了这么多年小国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气质岂非寻常百姓能窥得一二。自然是人看了都惧怕,看了都不敢犯上作乱。
那大婶见了怀瑜一面之后,再不敢来。这事儿被明长宴知道了,笑话了怀瑜好长一段时间,说他长得冷冰冰,凶神恶煞,连老太婆都怕你。不像本少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人家人爱的明少侠,把这话说出去没到两天,就后悔了。
怀瑜很少在门口露面,明少侠说他像个小姑娘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唯一一次露面,就是上次老太婆站在门口骂街的时候。明长宴自己,天天跑出去招蜂引蝶。事实证明,怀瑜果然不要在门口露脸比较好。
今天,刚出门的明长宴被一名中年女人给拦住了。
他抬头一看,是个穿红戴绿的女人。看得出来费心思打扮过,只可惜年纪太大,穿得这样粉粉绿绿,显得十分怪异。
明长宴往左边走,这个老太婆就在左边堵他。
明长宴往右边走,她就往右边堵他。
走了几次,明长宴让出了一条道,用手指道:“婶子,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您看不见我边上还有这么宽的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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