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可是让谢揽差点跑断了腿, 七七四十九, 整整四十九只鸟儿七个色系, 每只还要各不相同。
谢揽派了好些人去找, 到最后几乎是哭着找完了所有的鸟儿, 现下正站在院子里头无助地低声哭泣, 一旁的胭脂还在一只一只慢条斯理地查看。
谢清侧刚从院外踏进来,就听到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他一贯喜静, 突然这般吵闹不由让他眉心微微敛起。
一进院子便看到了满院的鸟笼,再看谢揽面上青一块紫一块,眼睛又哭成了核桃眼。
而胭脂嘴里叼着一根不知哪弄来的草, 全神贯注地提着鸟笼细细查看里头的鸟儿, 她看了半响,突然啧了声, 微微皱眉道:“小揽啊~”谢揽听后身子明显一抖, 胭脂转头看向他, “这只鸟儿重复了, 你这不摆明糊弄我嘛~”
谢揽顾不上哭泣, 忙睁开核桃眼看向笼里的鸟, 片刻后,他直崩溃哭道:“我的老祖宗,您这不是看过了吗!呜呜呜……”
“哦?”胭脂摸了摸鼻尖, 才尴尬道:“我年纪大了, 记不拎清,有什么可哭的,这种颜色添不了还有下一种,急什么……”
谢揽闻言微微一顿,片刻后歇斯底里地哭嚎起来。
胭脂见状越发欢喜起来,忙转身兴致勃勃地继续查鸟儿,她叼着嘴里根草儿弯腰去拿下一只鸟笼,却发现笼子前一片墨色衣摆,胭脂微微一僵,顺着衣摆慢慢抬头看去,可不就是谢清侧。
谢揽一看见自家公子就止了泪,忙委屈地跑到谢清侧身旁正要开口说话,胭脂一记眼刀飞去,谢揽见了也不敢再多说话直往谢清侧身后躲,胭脂微垂下眼,掩住了眼里的神情。
谢清侧看了胭脂片刻,便伸手过来取下她嘴里叼着的那根草儿,随手扔了,淡淡道:“吊儿郎当,不成体统。”
胭脂直起身看了他一眼,不由垂下眼暗在心中怒骂,他还有脸说她不成体统,他这些日子才是不成体统,把她当个玩物随意折辱,简直忒是混账!
胭脂在心里直骂过了八条街,抬眼却见谢清侧直看着自己神情越发莫测起来,胭脂心下一慌,暗道完了,怎么就如此大意,这孽障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孔子,她这点小想头还能叫他看不出来,这还不得怎么整她呢。
胭脂深吸了一口气,堂堂阴物是要能屈能伸的,她绕过跟前的鸟笼,走到他身旁,一脸讨好般笑道:“公子,您看看这满院的鸟儿,奴婢正想着给公子挑一只最好看的,也不知公子喜不喜?”
谢揽:“……”
谢清侧闻言看了她一眼,想来是还算满意她拙劣的讨好,淡淡评价道:“太吵了。”
胭脂闻言颇为尴尬,是有些吵,四十七只鸟儿,也不知它们都在说些什么,这般兴起,耳朵都要吵聋了,刚头她也不知这么就这鸟院子里呆了这般久,想来也是听得烦了就揍谢揽一拳,才抵了这耳朵生疼的烦躁感。
其实胭脂要是懂鸟语倒也是会舒服些的,平日里听它们唠叨唠叨也是一桩美事。
谢清侧提起一只笼子看着里头的鸟儿,这鸟儿刚头可是高贵冷傲的很,一点儿不搭理她,现下却窜得那叫一个厉害,对着谢清侧叽叽喳喳直叫唤,那模样瞧着很是……欣喜?
胭脂:“……?”
“紫啸鸫啊,这鸟儿可不常见,你倒是费了不少心思。”谢清侧看了眼笼中的鸟儿,又抬眼看向胭脂微微揶揄道。
胭脂看向谢清侧,又不由自主看向笼里那鸟儿,真不是她故意分心,实在是这鸟儿……她竟然从一只鸟儿的举止中看见羞怯和……崇拜?
胭脂:“……”
这种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她实在……她不由闭了闭眼,又睁眼凑近细细瞧了瞧这这鸟儿,没错儿!这鸟儿竟然还给她甩脸子了!
胭脂不由微微眯起眼直瞪这鸟儿,这鸟儿竟然还歪这脖子,一副挑衅的模样,胭脂看着这鸟儿心中直冷笑,这鸟脖子摆明就是等掐!
谢清侧见她神情几变,绕是个再能猜的,这般也是有些费力,他放下鸟笼子不由微微疑道:“这般爱鸟?”
胭脂闻言看向谢清侧,他这般问她自然是要回答是的,否则平白无故买四十九只鸟做什么,可不是会给他抓到错处儿吗?
胭脂略想了想,笑吟吟答道:“奴婢可爱这些鸟儿了。”
谢清侧看着她,片刻后,突然对她微微笑起,眉眼间染了笑意,如同山间落下了一道光,叫人看着都直晃眼,他开口吩咐道:“这般吵闹,晚间如何睡得着,一会儿收拾收拾,今个儿就搬到我屋里去罢。”
胭脂闻言瞪圆了眼,说不出话来,一口气闷在心间不上不下,合着她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儿?!
谢清侧静静看着她,胭脂想了想正要一口回绝,却听他慢条斯理说道:“怎么……”
胭脂没等他说完,便直接认命道:“奴婢知晓了。”在谢清侧这儿挣扎根本就是个白费力气的活儿,这点眼力介儿她还是有的。
二月湖水越清,青绿水中微微透出些蓝,草长莺飞,偶有几声鸟啼回荡于湖面之上。
屋里珠帘随风轻晃,微风悠悠拂进里屋被床前垂落的纱帐皆挡在了外头,里头是帐暖香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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