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布袍老者而言,农夫男子的话就如一记记重锤,砸得他的心不断往下沉。
快要沉入谷底!
很明显,农夫男子并不打算就这般放过他。
这种命运受制于人,只能被动接受审判的滋味,让布袍老者心境都遭受到无比煎熬。
自证道成帝以来,他已经太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滋味了。
谁也没注意到,在农夫男子袖口,一朵拇指大小的粉色蔷薇花悄然绽放。
与此同时,一把柔润婉转的声音在农夫男子心头响起:
“十三师兄,太古时期,金天氏始祖白帝曾和雪崖师兄并肩战斗,这人既是白帝的后裔,成道不易,放他一马便可。”
农夫男子挠了挠头,在心中回答:“君桓……”
不等说完,就被那柔润如水的声音打断:“不要和我讲你的道理,我可没心情听。”
农夫男子心中苦笑。
“还有,莫要让你出现在此的消息泄露,我已经被那些老不死的东西盯上,你可不能再被盯上了。”
声音至此,彻底消失。
那一朵出现在农夫男子袖口的粉色蔷薇,也倏然凋零消弭。
农夫男子轻叹。
而后,他目光看向一副任凭宰割模样的布袍老者,道:“你有一个好祖宗。”
一句话,显得很突兀和莫名其妙。
可却让布袍老者眸子一亮。
果然,下一刻农夫男子就说道:“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布袍老者毫不犹豫道:“无论什么补偿和惩罚,我皆愿承受!”
农夫男子拿出一颗灰扑扑的种子,道:“这是一颗锁心冥草种子,你发誓不泄露今日之事,然后吞下它便可。”
锁心冥草!
一种奇妙的神物,将誓言封印其中,便可栽种在修道者心境,一旦违背誓言,锁心冥草就会枯萎,化作一种独特的灰烬,腐蚀和玷污修道者的心境。
这种要求,太简单了,布袍老者毫不犹豫便立誓,而后将这一颗种子吞入体内。
农夫男子见此,点了点头,又说道:“我师弟那,也需要补偿。”
至于什么补偿,他没有说。
可布袍老者已再次应承下来,补偿?好说,哪怕林寻提出再过分的要求,他都可以答应下来!
见他如此痛快,农夫男子神色稍缓,道:“劝你以后行事,莫要让你家祖宗蒙羞。”
布袍老者一呆,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一个想法,难道此人……竟还认得始祖?
而此时,农夫男子再次拿出一颗锁心冥草种子,递给了金天玄月。
金天玄月哪还不懂该怎么做?也效仿着立誓,吞下此物,只是神色颇有些暗淡。
心高气傲的她,今日遭受到的打击太多,也太沉重了。
做完这些,农夫男子一指远处:“你们可以离开了。”
布袍老者躬身行礼,道了声谢,便和金天玄月一起,转身就走,唯恐再留下来,农夫男子会改变主意。
“还有你。”
农夫男子看向远处的梁川,后者浑身一个激灵,差点都瘫在地上。
“心性如此之差,怪不得无缘证道帝境。”
农夫男子摇头。
最终,梁川也立下誓言,吞服锁心冥草种子,一点都没有抵触,反倒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庆幸。
农夫男子袖袍一挥,梁川就消失在了迎客山上。
“师弟,我没杀那老儿,你不会怪我吧?”
农夫男子黝黑的脸膛上露出不好意思之色。
任谁见到,怕都会以为他是个庄稼汉,根本不像一个刚杀过一个帝境,又迫使另一个帝境不得不低头认栽的恐怖存在。
“我心中已很痛快了,念头通达。”
林寻笑道。
“好一个念头通达。”
农夫男子也咧嘴笑起来,很高兴,忍不住又想讲一番道理了,可最终还是忍住。
初次相见,还是不要留给小师弟一个这样的古板印象最好。
“师弟你稍等,事情虽落幕,可有些事情还是要说一下的。”
农夫男子说着,身影凭空消失。
……
庭院中。
麻衣少年很不解。
按照那农夫男子展现出的行事风格,是断不可能就这般轻易饶过布袍老者的。
可偏偏地,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正当麻衣少年思忖时,身边的老妪忽然道:“少主,您且待在此地别动。”
麻衣少年一呆,心中猛地发紧,难道那农夫男子还不打算放过婆婆?
刚想到这,他只觉眼前一花,就失去了感应。
与此同时,农夫男子出现在庭院中,目光看向老妪。
老妪已先一步开口:“道友也想让我这老太婆吞一颗锁芯冥草?”
她浑浊的眸中涌动着一缕缕玄光,整个人气势都随之一变。
农夫男子声音沉闷:“你这般漂亮,哪是什么老太婆,这种伪装,瞒不过我的。”
老妪一呆,一个老实人,也会在意别人漂亮与否?
不过,当再次开口时,她模样已悄然变化,由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妪,化作一个绝世如仙的大美人。
一袭青裙,乌黑的秀发头盘云髻,肌体水润白皙,一对眸宛如天上皎皎明月,一对红唇轻抿,勾勒出完美的弧形。
光洁的眉心之地,点着一抹嫣红朱砂。
她立在那,青裙飘曳,霞光流转,身影如幻。
“既然被道友看穿,我自也再无掩饰的必要。”
青裙女子开口,声音都清脆犹如玉佩叮咚,天籁似的悦耳。
这,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帝!
可农夫男子却似视若无睹,毫无反应,道:“既然你来自玄家,自然不需要锁心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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