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然没有在门的问题上继续纠结。
毕竟有些疑点要代入全局去思考,单拿出来,就算是想到脑袋冒烟,也不一定能想出个所以然。
“这屋子里的东西动过吗?”
肖然转身,眼睛随着手里手电的光点,详细打量着淳俊鑫家中的一应布置。
袁忠诚跟在肖然身后说道:“淳家人发现淳俊鑫被害之后,第一时间选择了报警,我们来时,现场被保护的很好,基本与凶手离开之后一致。
现场除了相关的衣物、绳索等被带回了局里,我们在整体检查时,并没有改动这屋里的原先布置。”
肖然点着头,走进淳俊鑫的卧室,床上的被褥相对整齐,枕头旁被掀开的一角,基本符合刚睡下不久的人下床时的特征。
在楼下客厅及卧室转了一遍,三人走到一楼北侧靠墙的楼梯口。
楼梯上没有贴地砖,就那样随意地用水泥抹平,于一楼半墙处转个弯反向通向二楼。
“袁警官知道这二楼平时都是用来做什么的?”肖然举着手电,顺着光芒看向黑漆漆的二楼。
袁忠诚道:“二楼有两个房间,一间放杂物,还有一间是给来人时住的,淳俊鑫的老婆说她女儿女婿有时候回来在上面睡,哦对了,淳俊鑫放银行卡的摩托车后备箱就放在客房的柜子里。”
“不怎么住人的话,地上应该落有灰尘啊?”张磊随口道。
袁忠诚摇头道:“真没有,地面上打扫的挺干净的,不然的话,我们也不会连个脚印都提取不到。”
“那上去看看。”
肖然抬腿顺着楼梯走上二楼,打开楼梯口的日光灯开关,便见正对着楼梯口的是一长方形的小厅,左手边便是两间挨在一起的小房间。
三人先到储物间看了看。
储物间里最显眼的是一个放着厚薄被子的柜子,柜子旁边还有几麻袋晒干后尚未售卖的药材,一侧墙上还挂着一块上了年头的匾额,匾里面贴着许多都掉了色的老照片。
肖然快速阅览了匾额中可以辨别的照片,并没有人像能引起正义之眼的示警。
接着三人走进隔壁那间不常用的卧室。
卧室内的布置也很简单。
进门之后便是一张老式条几,挨着左手边的墙壁放置,条几上放着一个黑色的已经被打开的摩托车后备箱,袁忠诚讲应该是凶手取走银行卡后放在哪里的。
条几正对着的,是一张不算大的木板床,床上清洁溜溜没有被褥,只有一条凉席铺在上面。
越过床后,在木床与窗户之间的空隙里,贴着东侧床头墙壁的是一个不大的两层衣柜,衣柜门已经被打开了,下层放着几个鞋盒,上层左侧堆着叠好的旧衣服。
另一侧空着的地方,据淳俊鑫的老婆讲,便是之前淳俊鑫放后备箱的地方。
肖然站在木床与窗户之间,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衣柜。
侧头再看看右手边的窗户,也是很有年头的木制老窗户,九块四四方方的绿玻璃如九宫格般排列,玻璃外便是嵌在木头里的锈迹斑斑的钢筋。
“这,有什么问题吗?”看着肖然逐渐皱起的眉头,袁忠诚不解问道。
张磊歪着头解释道:“我们肖组长的思维,一般很少有人能够跟的上,他喜欢剑走偏锋,最擅长在意料之外与情理之中寻找答案。”
袁忠诚恍然大悟:“所以,我们应该给他做个精神鉴定?”
“……”
张磊无言以对,并觉得袁忠诚讲的很有道理,毕竟从他们技术的角度出发,的确有这种可能。
有句话说的好:同类往往最了解彼此,就像精神病人是精神病人最好的朋友一样。
而变态的犯罪分子,有时候和精神病人也没什么两样。
肖然对两人的私语听而不闻,他此时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之中。
他骤然扭头看向左手方向,冷冽严肃的神色把袁忠诚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肖然开不得玩笑,将其惹怒了似的。
张磊就没有这个顾虑,做为多年的损友,他深知肖然在生活中恬淡的性格。
果然,肖然戴上手套,大步从床尾绕了过来,路过二人,径直走向条几旁,托起后备箱,又走了回去,郑重地将后备箱放在衣柜中原来的位置。
察觉到空气间凝重气氛的张磊与袁忠诚也沉默下来,静静地看着肖然将衣柜门关上后又打开,接着半蹲着身子将后备箱取了出来,继而向左转身,将手里的后备箱放在床板上。
随后,肖然揉了揉下巴,又将后备箱放进衣柜,关上门,再打开,再取出,然后托着后备箱绕过床尾走向后墙的条几。
看着肖然对着条几看了一会儿,继续托着后备箱走回去,重复前面的动作,袁忠诚已经彻底懵了,张磊似有所悟,但暂时还没有想清楚。
“他,看到了什么?”肖然低声自语。
见肖然抱着胳膊站在条几前,时而仰头看着那面老旧暗沉的水泥墙壁,时而低头观察着那张条几,张磊挠着头问道:“什么看见了什么?”
肖然摇了摇头,漠然无话。
按照刚才一系列的亲身实验,肖然得出结论,凶手找到后备箱后,最合常理的做法,应该是随手将后备箱放在左手侧的床板上,然后打开取走银行卡。
至于为什么是凶手上楼取出的后备箱,而不是被害人淳俊鑫,这是很容易判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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