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厉颇有些狼狈地回来蔡阁老府, 这么多年, 蔡阁老交给他的任务, 他还从未失手过, 蔡阁老极信任他, 经常让他做自己的护卫, 没想到这次竟然失败了, 无论是老爷交给他的杀死周肃之的任务,还是姑娘叮嘱的趁乱取徐幼珈性命,他一个也没有完成。
他先去向蔡阁老禀报了行动结果, 却略过了自己试图杀徐幼珈的那一段,只说是周肃之竟然带了大批人来,程翊反应不及, 混乱中被刺伤。
“没关系, 你不用内疚。”蔡正廉拍了拍他的肩膀,“周肃之本就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 你没能杀死他, 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阿厉从蔡阁老的书房出来, 又去了一处空置的客院, 这是蔡文蕙和他约定见面的地方。
“怎么样?”蔡文蕙双目发亮, “她死了吧?”她绝不允许自己的未婚夫心中挂念着一个别的女子, 而且这个女子还害得她失身给程悦。
阿厉羞愧地跪下,“属下让姑娘失望了,没能完成姑娘的嘱托。”
“什么?!”蔡文蕙尖叫起来, “你这么好的身手, 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杀不了?”
阿厉羞得抬不起头来,“是程世子,竟然以身挡剑,姑娘,这世子和——”
“你说什么?!”蔡文蕙惊得脸都扭曲了,“那,那表哥他受伤了没?”
“他后心中了我一剑,不知死活。”
“混账!谁让你杀他的,我让你杀的是徐幼珈!”蔡文蕙双目赤红,她简直要疯了,偷偷喜欢了多年的表哥,终于成了自己的未婚夫,却被这混账给伤了,而且他还不知死活!
她一把抽出阿厉的佩剑,疯狂地朝着他刺了过去,“敢伤表哥,我杀了你!”
阿厉自然是能躲过的,可是他心中有愧,硬是咬牙受了蔡文蕙这一剑,只不过,在她刺过来的时候,稍稍动了下身子,避开了自己身上的要害。
蔡文蕙刺了一剑,见他竟然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更恨,把剑抽出来,又朝着他刺了第二剑。
这次阿厉一把握住了剑锋,血从他的手指一滴滴地流到地上,蔡文蕙的剑却再也不能动分毫。
“姑娘!”阿厉沉痛地看着蔡文蕙,那眼神分明是痛苦的、隐忍的、火热的。
蔡文蕙愣住了,这眼神让她觉得恶心,在她眼里,阿厉只是个下人而已,但同时,她心中又有些隐隐的得意,手中的剑也用不上力气了,她冷冷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
回到双柳胡同,天才刚刚大亮,裕哥儿一直守在门口,他双眼通红,显然是一晚上都没睡。即便裹着厚厚的披风,在这冬日的寒夜站了一晚,也几乎要冻僵了。眼见着一辆马车驶来,周肃之抱着睡着的徐幼珈下了马车,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跟在两人身后去了主院。
周肃之把徐幼珈轻轻地放在床上,摸了摸他的头,“看着你母亲,我去趟药房。”
裕哥儿点点头,“父亲放心,我守着母亲。”等周肃之离开,他的小手拉着徐幼珈的手,把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见她完好无伤,担惊受怕了一整晚的心才终于安定下来。
周肃之亲自去药房,拣了一副安胎的药,交给春苗去熬。
从脉相上来看,小姑娘很可能是有了身孕,只不过月份还小,他不是十分地确定。她本来胆子就小,这次又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可得好好地调养一下才好。幸亏她身体素来很好,今年也已经十七岁了,也算是准备好了。
听说这边熬了药,顾氏担心是宝贝女儿又生病了,想着过来看看。庞怀远是知道实情的,也是担心了一晚上没睡,两人随即穿过后院的小门,到了西院这边。
药还没熬好,徐幼珈已经醒了,看裕哥儿眼睛通红,很是内疚,“抱歉,让裕哥儿担心了。”
裕哥儿险些哭了,拉着徐幼珈的手,“母亲,幸好你没事。”
小梨花扭着身子过来,刚想跳到徐幼珈的床上,就被周肃之捉住了,“裕哥儿,你母亲这段时间不适合养小梨花了,把它养到你的院子去吧?”娇娇有了身孕,就不能再离这些小动物太近了。
两人都有些疑惑,不过裕哥儿还是点了点头,小梨花本来就时不时在他院子里待几天,他很喜欢小梨花,自然是高兴的,就是有些担心自己抢了母亲的宝贝。
“肃表哥——”徐幼珈刚想问为什么,顾氏就进来了,一脸焦急地问道:“娇娇怎么了,可是生病了?”
“岳母放心,娇娇很好,”周肃之答道:“我是帮她调养一下身体而已。”
顾氏这才放心了,“那就好,调养一下也好。”她成亲前,周肃之就帮她调养过的,现在给娇女儿也调养一下,也许很快他们就有好消息了。
春叶端了早膳进来,昨天自家少爷和少奶奶一夜没有回来,她担心地厉害,她虽然没有跟着出门,但是看裕哥儿的红眼睛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她特意熬了两碗鱼汤,和早膳一起送了进来。
徐幼珈本来有些饿了,闻到鱼汤的味道却觉得有些恶心,这一恶心她又想起了山顶上的血腥一幕,忍了又忍,还是趴在床边吐了。
周肃之轻轻地帮她拍着后背,裕哥儿已经乖巧地取了茶水过来,立在一旁等着给她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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