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不好了!”孟兰身边的刘嬷嬷惊慌失措地冲进来, 险些把自己绊个跟头, “夫人, 出大事了!”
孟兰不慌不忙地抿了口茶, “什么不好了, 我好得很呢。嬷嬷, 你也是我身边的老人了,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一惊一乍的了?说说吧,出什么事了,把你吓出这样。”
刘嬷嬷捂着自己的胸口喘了口气, “蔡……蔡阁老,他,他下大狱了!”
孟兰愣了一下, 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仔细看看她的神情,不是开玩笑, 她猛地站起身来, 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 在牡丹花纹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茶水把华贵的地毯洇湿了一大片。孟兰脸色煞白, 手指颤抖地指着刘嬷嬷, “你说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嬷嬷的气终于喘匀了,“今天早朝, 刑部尚书用刑部大牢中关押的一些人的口供, 在皇上面前说是蔡阁老贪腐,数额巨大。”
孟兰缓缓坐下,“姐夫他在朝堂浸淫这么多年,什么事没遇到过,只是些口供,应该不打紧的。”
刘嬷嬷胆颤心惊地看看孟兰,“可是还有……还有咱们世子,他状告蔡阁老,说、说是十七年前,蔡阁老杀害了侯爷。”
“他怎么知道?!”孟兰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这么隐秘的事情,当年程翊才六岁,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怎么会知道了?
“还不止这些,”刘嬷嬷都快哭了,“世子他说是知道阁老藏宝之地,皇上给了他四支人马,他,他带着这些人,就进了……就进了那里,把大批的金银珠宝给翻出来了。”她用眼神指了指隔壁的宅子。
“他怎么知道?!”孟兰简直不敢相信,难道程翊一直都知道隔壁宅子的存在?他早就知道了自己和正廉的私情,却引而不发,只等着和刑部尚书联手,一击必中?孟兰的身体一阵冰寒,似乎大冬天被人迎头浇了一桶冰水,程翊,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心机深沉了?
“夫人,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刘嬷嬷期盼地看着孟兰,希望她能有什么好主意。世子知道了这么多隐秘,该如何对待夫人呢?
孟兰抱着自己的胳膊,蜷缩在椅子上,半晌才道:“等世子回来,让他来见我。”
“姨母!”蔡文蕙在自己的院中,也听说了此事,顾不得自己右手受伤会不会被发现,哭着跑了进来,“姨母,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父亲怎么会突然入狱了?表哥他怎么会和父亲闹翻了呢?”
孟兰起身抱住她,“好孩子,不怕,你父亲不会有事的,还有四皇子呢,宫里还有蔡淑妃呢。”
“对,还有淑妃姑母呢。”蔡文蕙似乎找到了一些安慰,哭声变小了。
……
程翊直到天黑才回来,听说孟氏一直在等他,嘴角浮出一丝冷笑,换了身衣服,去了后院。
“母亲。”程翊行了个礼,就站在那里,垂眸看着地面,并不去看孟兰。
孟兰看见他就来气,“你为何要害你的姨父,难道你不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吗?”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是说的一家人,我和蔡正廉并非一家人,”程翊的声音很冷,“我与他,有杀父之仇!”
“胡说八道,你父亲是喝醉酒不小心淹死的,你姨父清清白白,与此事没有一丁点干系。当年你只有六岁,知道什么?!如今不知道被什么人花言巧语地哄了几句,就脑子不清楚了!”
“清、清、白、白?”程翊一字一顿,重复着孟兰所说的话。
孟兰一阵心虚,他既然发现了隔壁的宅子,应该也知道了密道的存在,知道了自己和蔡正廉的私情,她转过头,不敢看程翊的眼睛。
“母亲没别的事,我就走了,对了,今晚母亲不要出正屋,我要带着侍卫过来,把那条密道堵上。”
“等等,”孟兰见程翊要走,叫住他,“我,我守寡多年,你姨父他也丧妻已久,我们,我们是有些不合规矩的地方,但是,我们没有害你父亲,你父亲死的那年,我和你姨父什么事都没有的。”
程翊的星目中蓄起浓浓的嘲讽,他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母亲,“这话母亲怎么说得出口?姨母是在父亲过世前两年难产而死的,那个时候,母亲和蔡正廉不是已经有了私情了吗?姨母不是正因为目睹了你们两个的私情,才动了胎气难产而死的吗?”
“什么?!”孟兰大惊,他怎么什么都知道?连这么隐秘的事都一清二楚,到底是谁告诉他的,难道是正廉?
“什么?!”门口同时传来两道声音,一男一女,孟兰抬头看去,程悦和蔡文蕙正震惊地站在那里。
“母亲,大哥说的是真的吗?你和姨父有了私情,还害死了父亲?”程悦不满地问道,他是在父亲死后才出生的,并没有见过父亲的面,和父亲并没有感情,但是,如果父亲还在的话,会宁侯府会比现在像样得多,而他的日子也会舒坦得多。
“姨母,表哥说的是真的吗?你和我父亲有……有了私情,所以母亲才会动了胎气难产而死?”蔡文蕙惊恐地睁大眼睛,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直以来,她都坚信父亲是深爱母亲的,所以这么多年才没有续弦,后院唯一的妾室也是个摆设,而她身为这忠贞不渝爱情的唯一果实,是多么的骄傲。结果,表哥说父亲对母亲根本就不忠贞,早就和姨母有了私情,还因此气死了自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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