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德帝也撑不住笑了,笑瞪了陆安珩一眼,而后开口道:“不碍事,这回给你的赏赐,从朕的私库走,姬尚书绝对不心疼。”
陆安珩这回还真没想着坑元德帝的银子,不过看着元德帝满脸的笑意,陆安珩也不想扫他的兴,低头沉吟了片刻,陆安珩故意做出一副占了便宜的样子,喜滋滋地冲着元德帝开口道:“那陛下您便把我这个月的俸禄赏给我吧。姬尚书不厚道,我就从仓库里拿了一百斤土豆,他竟然把我这个月的俸禄全都给扣光了!”
元德帝不由失笑,特别爽快地补给了陆安珩一年的俸禄,还笑了陆安珩一回,“你可真行,竟然敢在姬尚书眼皮子底下动他的东西,他没参你一本,那绝对是念着和你之间多年的情分了。”
陆安珩坏笑一声,道理他都懂,可不就是因为这样,才放肆了些么。反正被偏爱的家伙,都会有些许有恃无恐。这就是被人宠出来的底气。
元德帝拿了陆安珩的菜谱,没少让御膳房捣鼓土豆的花式吃法。连带着小半个月,元德帝的餐桌上都有土豆的身影,每天还都不带重样的。
这样一段时间吃下来,元德帝竟然也没吃腻,反而迷上了土豆红烧肉的味道,真是让陆安珩目瞪口呆。
不过元德帝这波骚操作下来,但凡消息灵通的人家都知道了,今年新种出来的土豆味道很是得陛下的青眼。再一回想之前自己吃的薯条,大家顿时都齐刷刷地感叹一句,土豆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从之。元德帝连着吃了小半个月的土豆,成功地让土豆的身价暴涨。不知道有多少人前去和姬玄套关系,想要多买点回家好好尝尝,给出的价格比肉价还贵。
姬玄想了想土豆的成本,再看看眼前这帮上赶着挨宰的冤大头,要不是顾忌着八月份还得再种一回土豆,姬玄真想好好宰上这些傻多速一笔。
只可惜土豆供不应求,还得以第二季种植为主,姬玄也只能扼腕。
陆安珩的日子就美滋滋了,早先从仓库扛来的一百斤土豆,做薯条用了不到一半,剩下的全都让厨娘对着菜谱来开发新菜式。相比起其他捧着银子都买不到土豆的人家,陆安珩这日子过的,真是悠哉悠哉的让人眼气。
只可惜陆安珩的顺心日子也没过多久,扬州大房寄来的一封信,彻底让陆家陷入了低气压之中。
赵氏去世了。
陆昌兴打开信便放声大哭,差点背过气去。萧氏见状,连忙吩咐人将府中的红色灯笼给取了下来,挂上了白幡。姜德音也快手快脚地摘了自己的耳饰,又给三个小娃都换上了素净点的衣裳。
陆安珩倒是没什么感觉,赵氏于他而言,只是刚穿过来碰上的一个偏心老太太。加上赵氏还特地磋磨过萧氏,接着陆家分家,陆安珩一年都见不了赵氏几回,对这个祖母真的很难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陆安珏就更不用说了,当初进京时,陆安珏还是个三头身的小豆丁,这么多年不见,对赵氏的印象都开始模糊了。这会儿听到赵氏去世的消息,阖府上下,真正伤心的,只有陆昌兴一个。
陆安珩心下略微有些恍惚,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赵氏的面容来,心中复杂难言,尽数化作了嘴边的一声长叹。
六十多岁的赵氏走得很是安详,无病无灾,只是睡过去便没有再醒来。陆昌兴哭得险些昏厥过去,回过神来后大骂自己不孝,沉着脸吩咐下人收拾东西,打算明天一早便启程赶往扬州奔丧。
陆安珩和陆安珏连忙给朝廷递了辞呈,按照规矩,祖母去世,孙辈也得丁忧一年。
陆昌兴正沉浸在悲痛之中,陆安珩兄弟俩也不愿再让他伤心,奋笔疾书写下辞呈,又给妻家报信说明了此事,陆安珩还费心联络上了一艘客船,而后温声安慰陆昌兴,又让小汤圆领着三个弟妹在陆昌兴面前装了回可怜,这才让陆昌兴勉强吃了点东西。
等到第二天,元德帝批了陆安珩的辞呈后,已经连夜收拾好行囊的陆家人全都踏上了回扬州的大船上。
小汤圆已经明白什么是去世了,三个小的却还是天真懵懂的年纪,头一回坐船都兴奋得紧,叽叽喳喳地嘀咕个没完。
陆安珩看着,心中的沉重之意便去了几分,忍不住抬眼看了看神情灰败的陆昌兴,冲着小汤圆使了个眼色。
小汤圆很是伶俐,领着小月亮三人转移了陆昌兴的注意力,让他眼中添了些许神采。
陆安珩暗自松了口气,实在是陆昌兴表现出的状态太差,陆安珩都担心还没到扬州,陆昌兴又撑不住倒下了。到时候在船上缺医少药的,那就麻烦了。
好在小汤圆几人很是给力,成天在陆昌兴面前卖萌,陆昌兴看着眼前活波可爱的孙子孙女,总算是恢复了几分精神。
到了扬州后,陆昌兴完全顾不上带来的行李物件,原先的宅子都不打算去了,径直往大房的宅子奔。
陆安珩只得吩咐长风几人将行李搬到二房原先在扬州置办的宅子里,自己则带着姜德音和小汤圆几个跟在陆昌兴后头,前去给赵氏磕头。
陆昌平老了许多,见了陆昌兴,兄弟俩又是一番抱头痛哭。陆安珩被这气氛所感染,也红了眼眶。只是小月亮似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有点惊着了,吓得陆安珩也顾不上伤心了,赶紧将小月亮抱在怀里哄了许久,等到小月亮睡了过去都没敢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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