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必胜把握的前提下,田观选择退防孟津关,走之前将河内郡的所有舟船付之一炬。顺便,纵兵劫掠河内各大丰城,以防反贼在河内就地补给。
是故,当西河阎轨率领两万兵马在野王和阴休会合的时候,见到阴休在堂内大发雷霆。
阎轨和阴休、夏阳悌、聂嗣等人也是旧识,当年在雒阳的时候没少一起做坏事。
“文烈何必动怒,没有舟船也无甚大碍,我们发动士卒民夫伐木制舟便是。”阎轨劝说。
阴休冷哼:“我是恼怒田观这个鼠辈,他纵兵劫掠河内诸地,导致河内百姓畏吾等如虎,着实该死!”
阎轨呵呵一笑,说道:“文烈不必放在心上,待我们攻入河南之时,便是田观的死期!”
闻言,阴休也是暂时压下心中怒火,说道:“眼下成皋关外有夏阳悌、马先、韩泸,河内有我与阎兄,潼关有聂嗣,赵无伤已是强弩之末,再加上南方各路义军,攻破雒阳,营救天子,指日可待!”
“大势在我等,赵无伤必死!”阎轨信心满满。
翌日,上党太守柴微出太行关,南下沁水,不久之后与阴休和阎轨会合,河内义军兵力飙升至七万。
当田观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暗自庆幸自己逃得够快。若是留在河内和阴休决一死战,不论胜负,他都要面对另外两路义军。
而在河南郡的南方,襄阳太守娄周已经率军两万抵达梁县,准备进攻广成关。
“诸位,广成关内有守军一万,其大将乃是咸敷,吾等不可小觑轻敌,可有计策破关?”五十多岁的襄阳太守娄周,看着一众武将。
“主公,广成关非险关,吾等可择偏师,绕袭关隘之后的阳人聚城,引酆军出关,再围而歼之。”谋士丁陟说道。
娄周赞许的点点头,看向公冶荻,“长顺。”
“末将在。”公冶荻起身抱拳。
此前他虽得好兄弟资助,募兵勤王,但势力终究太小,故而只能投在襄阳太守娄周门下。
“长顺可愿走一趟?”
“末将遵命。”
娄周满意一笑,说道:“那你就率领本部一千兵马,前往阳人聚城。”
公冶荻先是一楞,旋即暗自握拳,这哪是让他去立功,这分明就是让他去当诱饵啊。可纵使如此,他也不得不答应,毕竟,他只是个客将。只能分到脏活累活,好活没他的份。
“唯。”
离开中军大帐,常笙蹙眉道:“兄长,娄太守只让我们率领本部一千兵马前去,是不是有些托大,广成关可有一万大军。”
“为兄当然知道不妥,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公冶荻笑着安稳三位兄弟,“不过,都是为国朝而战,不必斤斤计较。”
尹德冷哼道:“我看那个娄周就是没安好心,他让兄长去当诱饵送死,他好在后面捡便宜!”
“三弟,不可胡言!”公冶荻斥责一声,旋即道:“为兄相信太守不是这样的人,都是为中兴国朝,何分彼此。”
宜祌道:“兄长,你就是太过仁义,总是让这些人欺负。”
常笙和尹德赞同的点点头。
公冶荻笑着道:“三位兄弟的爱护之心,为兄深知,我们还是商议如何出兵吧。”
常笙淡漠道:“兄长,我只需三百校刀手,便能将贼将擒下。”
“我知子蕴勇猛,但也不可大意,还是为兄与你一起吧。”公冶荻说道:“不准拒绝。”
须臾,公冶荻点齐本部一千人马,向着阳人聚城而去。
在广成关战争打响的时候,梁州巴郡太守齐质、益州蜀郡太守应预、梁州汉中太守西门靓三股兵马,终于快要抵达广成关。
因为益州和梁州距离河南郡较远,而且地形多为山地,所以这三股兵马的行军速度要慢上许多。
不过,终究还是赶至河南郡。
广成关并非险关,所以咸敷没有固守,在得知另外三股义军将要抵达广成关的消息,果断后撤伊阙关。
赵无伤接到咸敷急报,立即命子车烥率军镇守大谷关,命庞痤率军镇守轘辕关。这三关是雒阳的最后屏障,必须严防死守,不存在后撤一说。
娄周拿下广成关,同应预、西门靓、齐质三人会合,兵力增至八万。
考虑到酆军固守三关,摆在他们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集中所有兵力,先破其中一关,二是兵分三路,各自为战。
关于这个问题,四方争执不休,最终还是决定各自为战。因为其余三关攻克难度较大,谁也不想自己麾下的兵马先上去被消耗。既然如此还不如各自为战。
“吵来吵去,还不是各打各的,呸!”尹德远远的看着四方势力代表,吐口唾沫。
对三弟这种无礼的行为,公冶荻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斥责。在广成关一战中,他麾下兵马死伤惨重,却仅仅得到娄周口头宽慰,半点实际性的东西没有,着实让他心冷。
“走吧。”
公冶荻带着三兄弟,默默消失。这种场合,他这个小小的县君身份,根本不被人看重。
潼关。
中军大帐。
一副舆图挂在木架上,聂嗣、聂垣、栾冗、庄布、聂桓几人站在旁边。
“目前,柳濞率领三万兵马驻守成皋关,阻挡夏阳悌、韩泸、马先三人。河内的阴休、阎轨、柴微三人已将田观逼回河南郡。而在南方,应预、齐质、西门靓、娄周四人正在攻打轘辕关、大谷关、以及伊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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