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同,老一辈相声艺术家,今年都七十七了,精神矍铄,整天跟老顽童似的,这不,前两天去一部喜剧片里客串了一下,乐颠颠回京后,第一件事就是问老伴儿:“最近有新段子没?”
老伴儿是一位骨灰级老戏骨,今儿周末,正家里缝补衣服了,头也没抬:“那我哪知道啊,又不是你们相声界的。”
王老同也不在意,立马登陆帝国相声网,挨个往下看,在“海青社”的官网上溜达了一眼,忽然咦的一声,凑近一看:“八点二十到八点五十,《我要当龙套》,这是小海子的俩徒弟的相声,这九点到十一点半,怎么还就一个《礼仪漫谈》了?连表演人都不说,小海子在做嘛呢?”
听着他嘀咕,老伴儿也过来看了一眼,奇道:“新本子吧?没听说过啊。”
王老同嘟囔道:“相声界的事儿,你懂几个段子?”
拿起手机,正准备打电话问问贝观海,忽然又停下了,露出招牌式的老顽童笑脸,道:“我得去看看,这小子整出什么新本子了,还神神秘秘的。”
老伴儿有些担忧,道:“听说,最近一帮倭国跟南韩的曲艺界演员过来踢场子,换新本子,能撑得住场子不?”
“我也有这个担心哪。”王老同拍拍额头,“所以还是去看看,万一不行,好歹我还有点面子,拉个人撑一撑,应该能说得过去。”
啧,你不是说再不登台了吗?
老伴儿没好气地转身就走,被王老同喊住了:“你把我那……”
“知道,看到新本子就跟饕餮一样!”老伴儿当然知道,“你那长衫我都洗干净放着呢,装个包带着,万一不行你就上,咱们天朝的脸面不能让那帮王八羔子践踏!”
“嗯哪,这个时候,闹内讧可不好。”王老同不但没有高兴,反而忧心忡忡,“那帮人还在为新派旧派之争闹的跟仇人似的,这是给侵略者创造机会呐!”
凑近电脑,王老同又皱起寿星一样的眉毛:“《礼仪漫谈》?到底是怎么个本子?”
同样的纳闷,不但发生在一些海青社的老观众家里,也发生在海青社的演员身上。
路子,人高马大,是贝观海的大徒弟,按照师父发来的短信把官网节目预告更新上去之后,回头看了一眼在旁边团团转的小师弟华子,“你说,这本子能不能行啊?”
华子很瘦小,闻言翻了白眼:“那我要知道,你不得叫我师父?”
“我揍你个没大没小的小子!”路子扬起巴掌,想想自个儿先乐了,“得嘞,看这名字,估计又是个传统本子,只要包袱多,观众能乐,那帮王八蛋打上门来,咱别应战也就是了。”
日韩曲艺界的人这两天可到处溜达呢,说不定今晚就会来砸场子,真要按着他们的思路走,肯定得吃大亏啊。
看看时间,两人又把老段子《我要当龙套》练了几遍,刚有一点感觉,马上就停止,不能把兴奋点练起来,不然到了台上就没那个感觉了。
六点半左右,陆陆续续又老观众过来了,周末,吃晚饭早,吃过晚饭,爱听相声的帝都人就摇晃着往地方上走,不到一百块钱的门票,进去能享受空调加盖碗茶,还有瓜子,就当是休闲了。
“哟,路子,今儿新本子,谁说啊?”老观众晃悠到自己的座位上,一看路子在舞台上晃悠了一下,连忙不避讳地问。
路子摊摊手,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我师父找的新搭档,不过,管好听!”
老观众无所谓地笑笑,道:“那就听听新段子呗,闲着也闲着,嘛事儿没有。”
又过了十几分钟,眼看着都快七点钟了,人渐渐多了起来,三百多位子,能有一百来人,还有十来个新面孔。
海青社的座位有讲究,不是按照会场那种座位排的,一张面朝舞台的方桌,舞台对面和左右两侧有面朝舞台的椅子,桌子上有茶水,瓜子,门票是贵了点,但人家有待遇。
这个时候,关荫抱着小可爱,和贝观海一家三口到了剧场。
恰在此时,铁三角联袂而来,在停车场互相打个招呼,贝观海连忙吩咐:“小小,带你仨大爷找个好包厢去。”
“不去不去,那就没意思了。”梁贯华连连摆手,“前排有座位就好,没观众热乎着,那看什么相声啊!”
这是懂行儿的。
贝观海再没管,索性由他们,但贝小小要去包厢,带着豆豆呢!
胡大妈也去,路上胡大妈跟关荫斗嘴没赢,赌气说不想看他们在舞台上现眼。
轻车熟路到了后台,几个徒弟们连忙过来迎着,看到关荫,几个人同时一愣。
“这,这不是那谁,那个谁?”几个小徒弟张着嘴,愣是想不起这人叫啥。
路子连忙捅了下:“别瞎说,人家叫,叫……”
他也想不起来叫啥,平时有过接触,可谁记着他名字干啥呀。
倒是华子惊喜道:“关大哥,你要登台了?”
关荫笑道:“两年多没登台了,不知行不行,你可得兜着点我啊。”
华子连忙摆手,笑着说:“当年在咱们校园相声社,关大哥可是台柱子,肯定没问题,肯定的!”
卧槽?
校园里说过相声?
这可是正规相声舞台,丫能行吗?
路子就很不满,他觉着这是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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