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静悄悄的, 晨光透过窗帘缝淌入, 在墙角溅出淡淡光晕;视野所见是杂乱狭小的斗室,对于刚睡醒的我来说无比陌生的房间摆设。
怔忡良久,我抬手揉揉额角, 脑海中飞速交替的混沌梦境被逐渐清晰的现实掩盖。
深吸一口气自床上半坐起来, 目光环视一圈堪堪落到床边的矮柜上。
那上面空荡荡的, 临睡前调好的闹钟已然不翼而飞;清了清模糊的眼角,粗粗扫视一番之后, 我在房间角落寻到陈尸在那里的闹钟。
想是睡梦中再次条件反射就把闹得正欢的时钟抽飞, 嗯~习惯还真是异常令人无语。
翻身从床上爬起来, 慢吞吞下地捡起闹钟, 敲打许久,不出意外的发现它终于寿终正寝。
已经是第三个了,什么时候才能改得回来啊?我那种一睡着就下意识消灭噪音的毛病,真是令人头疼啊~
又要花钱买新的闹钟,真是败家子。
一大早就必须领略如此噩耗实在是悲哀,将闹钟残骸随手扔进床头柜子的抽屉里, 我抹了把脸, 长叹一口气, 步履蹒跚走出房间。
打开房门, 客厅里弥漫着晨曦特有的冷清, 寥寥几件家具蒙上灰似的模糊;摇摇晃晃着掠过客厅时, 我对着钉在墙壁中央挂钟显示的日期狠狠抽了抽嘴角。
周一, 早上么?时间还真是犹如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
周末一天半在我人事不知的昏睡中逝去, 日复一日的上学真是令人惆怅,我还没来得及做完事后反省…
边朝着浴室爬进边抬手敲打酸痛得肩膀,张着嘴打个老大的哈欠,顺带泪眼朦胧。
最重要的是…我还没休息够嗷嗷嗷~
虽然小宇宙爆发灭掉惹恼自己的东西,然而事实上我也没有得到半点好处,相反的,秘密曝光不说还差点半条命都交代进去。
亏大了,真的。
……………
拉开半阖的浴室门,我闪进几乎转不开身的狭小空间,站到漱洗台前,对着映在镜子里的浴缸扯了扯嘴角,“早上好。”
小小的空间里回荡我毫无起伏的声音,回应是镜子里从对面墙壁通气窗投进来的天光。
我眯了眯眼,低头拧开水龙头,取过架子上的口杯接好水,挤好牙膏,含了口水,漫不经心扫了眼镜子里的脸…目光就此凝结。
吐掉嘴里的水,我凑近镜子细细打量。
上次一个大意被划花了脸,之后一直包着纱布没注意,今早猛一看把我吓得不轻。
这张脸怎么回事?!脸色苍白到几近透明是因为消耗过大我知道,可左眼下方腮边那点胭脂痣哪里去了?
我满脸呆滞往镜子里左看右看,最后抬手摸了摸取代那点薄命痣的嫣红痕迹…
苍白到浅青的脸颊上斜掠过一道细痕,猫抓似的。
那个位置却是被警察坏了好事那晚被望月鳝伤到的,到医院包扎我只看到自己血流满面,几天来脑袋里想的事情又太多,除了听从医嘱更换纱布没多注意其它。
现在伤好得差不多再来细看,却原来高桥秋子脸上让我止不住担心的命格似乎被破坏掉了?这算不算因祸得福?还是老天爷对我的嘉奖?
耸耸肩,把手里捏的牙刷塞进嘴里,刷、刷、刷…三下五除二清洁口腔,然后撩起半长刘海用夹子夹紧。
看着镜子里陌生却又熟悉的眉眼,我慢慢的眯起眼。
果然,除却那点胭脂痣消失,原本半途而折的的疏淡眉形不知何时变得浓密,棱角分明几乎斜飞入鬓…【好人有好报】呐~流氓笑。
就算是无意中的巧合,改变却是切切实实在发生。
事实上,最初附身过后我几乎从未细看过高桥秋子的容貌,因为每当看到镜子里不属于自己的脸,心头除了心虚愧疚还有就是难以言喻的忿怒。
也不知道究竟是高桥秋子本身拥有强大灵力而不自知,抑或是我的阴阳眼有我还不知道的能力,我所得到的记忆中存在着不属于我们两人的信息。
头七过后,每当我身体陷入疲累状态就断断续续做梦,随着时间推移梦境越来越清晰,那些零碎无意义的片段直到昨晚最终形成一部…呃~小电影?
梦境里高桥秋子没有被取代,她一直活到三十几岁…被亲生父亲抵押的人生再没有任何希望,她的全部未来充斥着黑暗与暴∕力,贪婪与憎恨,以及那深深深深的绝望。
我之所以讨厌日吉若并不是没有原因的,梦境里高桥秋子在他手中苟延残喘,直到死亡都没能挣脱悲惨境地。
我承认自己对待日吉若态度恶劣,甚至做梦梦到高桥秋子被伤害的时候打过提早灭掉危险源头的主意,可那真不能怪我,对不对?
试想有哪个女人能忍受那样的命运?十四岁被带走十六岁被当成礼物送出去,余生都是继承关东第一黑道的男人无数情妇中的一位。
被当成礼物与工具,得不到任何尊严甚至被环境抹杀人格,附属品般存在。
日吉若现在能够平安无事,已经是我很理智了,因为我知道梦境或许是曾经的未来,不过当我醒来那刻起,所有因果应该重新开始。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两人的相遇提前,日吉若和高桥秋子原本该在他继承‘家业’那晚真正相识————在他的房间里,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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