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让高高在上的朝臣们杀鞑子?
三千营吴炳豪和身边陆海波对视一眼,不知侯爷何故。
这二人武夫出身,对文人有一种先天性的敬仰之情。
包括他们身后的几排大头兵,在他们眼里,朝堂里的大臣都是学识渊博、以天下为先的智者。
“安国侯,你胡言乱语甚么?
我等乃是读书人,怎能干这等有辱斯文之事?
简直是岂有此理!”礼部尚书马士英从台后站了出来反驳。
这一大早的刚下了早朝,便在皇上的授意下跟着这小子来到此处,马士英还以为是让他们这些大明的肱骨们去参加献俘仪式,顺便让这些大头兵们感觉受到了重视。
可现在呢?这安国侯说什么?
让他们当刽子手?这简直是对他们这些读书人的侮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
“哟,这不马大人吗?
我记得去岁,马大人还给圣上上过一道奏疏,说恨不能披坚执锐,为圣上斩杀建虏。
怎么?如今机会来了,竟又变成有辱斯文之事!读书人都这般自相矛盾吗?”刘鸿渐冷笑道。
“哼!此一时,彼一时也!
去岁是因建虏犯边,而今建虏已退,我辈读书人应当勤于政事为圣上分忧!
你身为大明安国侯,岂不知此理乎?”马士英回道。
他吃了两次亏,对于安国侯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十分忌惮。
但眼下内阁沦为纸糊,六部之中敢于‘说真话’的只剩下他这个礼部尚书。
马士英俨然成为一众御史言官们的首领,此时这安国侯出言挑衅,他就算再忌惮也是不能忍气吞声。
否则,他便与内阁的纸糊阁老们,有什么区别?
“乎你马格吉!你也知道建虏已退?
建虏因何而退?是被你这读书人说退的吗?
如今地上这么多鞑子,你有能耐过来说死一个!
你倒是过来呀?”见马士英不语,刘鸿渐轻蔑的道。
若不是这些鞑子都要被饿晕,估发起狠来估计不少言官们都能被吓尿。
“狗屁!那是大明十万将士用战刀长矛拼出来的!
吴炳豪!你过来!”刘鸿渐突然对身后的三千营参将吴炳豪说道。
吴炳豪不知何故,但身为军人他毫不犹豫的来到刘鸿渐身前。
“脱去你的衣甲!”刘鸿渐冷声道。
吴炳豪依言行之,不一会儿上身便脱了个精光,黝黑的胸膛上横一道竖一道竟好几道伤疤,左肩有箭痕,右臂更是伤痕累累。
“诸位百姓们,你们看到这些伤疤了吗?
这三道是去岁京营剿灭江北三镇时留下的,这箭伤也是那时留下!
右臂的刀伤,乃是上月新伤,尔等都擦亮眼睛看看!”刘鸿渐指着吴炳豪身上的伤口说道。
先前在边关征战,洗漱时将官们讲起身上的伤疤,刘鸿渐也略有耳闻。
接着他让吴炳豪转身以背部视人,其背部的伤疤更是触目惊心,把靠的近的几个言官看的不敢直视。
“这是位大明的参将,参将是正三品,品级相当于各部的侍郎,此不必多说。
但是你们看看,身为大明正三品的武臣,身上究竟有多少伤疤?
那么普通士兵呢?
百姓们,他们是在用自己的性命来保护尔等呀!”刘鸿渐几句话,把底下不少百姓说的流了泪。
“而如今呢?就因为朝廷要给这些兵士区区一些赏银,便遭到诸位大臣们的反对。
敢问,如若鞑子兵打过来,尔等又指望谁救你们的命?”
“是这些士兵!”
“是大明的铁骑!”人群中不少百姓高喊。
他们是不识字,但道理却是懂的。
“是啊,是这些士兵,是他们在拼命!
我就不明白了,他们拼了命守住了长城,朝廷力所能及的发放一些抚恤和赏银,这有什么不对?
马大人,还有你们这等言官,就这般的反对?
你们不是嫌朝廷发的赏银多吗?
来!来!来!现在这些鞑子都绑在这儿,你们谁先来?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只要你们敢动手,杀一人,本侯给五百两,杀十人,本侯给五千两!”刘鸿渐从吴炳豪腰间抽出佩剑,递给脸色铁青的马士英。
“安国侯,你这般靡费,国库早晚被你掏空!
到时看你如何收场!至于这杀人之事,恕本官无可奉陪!告辞!”
马士英被刘鸿渐一番话说的无法反驳,毕竟现在群情激奋,他若再说抚恤赏银之事,估计老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喷死他。
“哼,国库空了,也饿不着你马尚书,你自己家里有多少田产、多少商铺,别以为本侯不知道!”
刘鸿渐瞎胡扯几句话,说的刚转身正走着的马士英腿一软差点摔倒。
都知道安国侯说话比较直,但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揭人短的,估计用钢铁直男都不足以称呼了。
“如何?有没有敢动手的?五百两哦,杀一个,抵得上你们好几年薪俸呢!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刘鸿渐对着身后诸多的御史言官们道。
文官领袖马士英都灰溜溜的跑路了,他们这些虾兵蟹将又能掀起什么波澜,大多数人左右看看,皆是不敢言语。
让他们写奏疏骂某个大臣,他们可以奋笔疾书骂的人体无完肤。
反正他们是言官,闻风奏事不用负责,只要他们看着不爽,就能写奏疏开骂,即便是大明的天子,也不能苛责与他们。
可让他们杀人?天可怜见,他们连鸡可能都没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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