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荣的一身行头乃是军械所特制的,头盔也是全覆盖,除却露出了眼睛的可视区域,像极了后世某款游戏里头的三级头。
他身上的盔甲也是特制的,全副铠甲皆是用寸长的小块钢板打制而成,虽然有些沉但灵活度上还凑乎。
此是军械所的试用品,听说可以无视火枪的近距离射击,王道荣很荣幸充当了实战的小白鼠。
胸甲正中镶嵌着一块圆形的木板,只要被火枪击中这木板,就代表目标阵亡。
按照演习规则,他这个目标乃是蓝方所要搭救的首领,而红方的目的则是干掉他,干掉他的方式要么是直接俘虏,要么便是直接射杀。
按照他的预想,无论是蓝方先到,还是红方先到,对他来说都没所谓,无非就是跟着人走个过场。
但蛋疼就蛋疼在,红蓝方竟然同时登顶,狭路相逢勇者胜,王道荣现在就是那狭路,他想跑路,但规则规定他只能在石头周边两步的距离内等待某一方的搭救、或者刺杀。
“勒术鲁,速度挺快的嘛!”红方指挥邓虎挠了挠脸上已经干涸的泥壳道。
“哪儿能不快,否则王跑跑岂不是要‘死’在你手里咧,俺这边的弟兄可不乐意咧!”勒术鲁将手里的火枪扔到地上搓了搓手,边说话还边给王跑跑使眼色,示意其往他们这边靠拢。
按规矩,若双方同时到达山顶,则禁止以火枪互射,而能决胜负的方式便只有最原始的手段了。
但王跑跑压根就不能动地方,他也知道站在这儿似乎有些危险,但如果破坏规则,很有可能要回讲武堂刷整整一个月的厕所。
砰——
正说话间,红方队伍里传来一声枪响,弹丸打在王道荣身上传来铛——的一声脆响。
“哎呀卧槽!”王跑跑吓得一哆嗦,低头一看弹丸打低了恰好打开肚子上的钢板上。
“刑平,你带三十个人守护目标,其余人跟俺把对面的人干趴下!冲!”勒术鲁见红方偷袭,直接急眼的下了令。
邓虎见一击未中不由得遗憾的摇了摇头,示意手下去强人,一千多人在山头陷入混战。
……
三里外临时营地里,一队队传令兵骑着战马实时的汇报着双方的战况,刘鸿渐背着手听着汇报,时而与边上的朱慈烺、以及六部大佬解释一二。
为了不影响周边百姓以及演习士兵的士气,朱慈烺与内阁、六部官员是便装出行,悄悄的进村,打鼓的不要。
朱慈烺出京城的次数很少,似这等军事演习更是压根就没见过,其一身红色便服手里拎着根望远镜,饶有兴趣的看着山顶处的打斗。
身后的一帮六部大佬个个愁眉苦脸的,他们来过讲武堂,并对讲武堂的教授方式十分的不感冒,都五六十岁的人了,大老远从皇城赶出来,一个个骨头差点没被颠散架了。
大明的军队向来没有演习这一说,严格来讲其实是有的,只不过演习只存在于少量的募兵,比如戚家军。
原因是朝廷太穷了,京营兵等关内驻军连饭都吃不饱,训练都不训练,哪有力气和资金去搞什么演习,而边军则更不用。
关外就是敌人,他们几乎每个月都能经历一次实战的洗礼。
六部的人觉得讲武堂整这些实在是劳民伤财,让士兵在泥水里爬,这不是变相的虐待士兵吗?有什么实际意义呢?
但这事儿是安国郡王主导,并且得朱慈烺首肯,他们个个都只是看着也并未敢提出不同意见。
“皇上,咱讲武堂的学生都是从边军、京营挑选出来的低级将领,最低也有小旗的军衔。
你看边上那个,此子叫刑平,原是大同驻军里的一个总旗,本是个大字不识的徒有一身力气的武夫,如今在讲武堂进修一年,对我大明火器、阵法、战术皆有一番独到见解,此人喜读兵书并能活学活用,是一良才。”
刘鸿渐指了指山顶上正打斗得起劲的刑平道。
无论是走正步也好,喊口号也罢,亦或是讲武堂的障碍训练,除却锻炼体能之外,为的就是训练士兵的服从力。
有了铁的纪律、严格的服从力,外加上一系列的军事知识的学习和训练,此才是真正的强军之路。
这些东西刘鸿渐懒得与那群六部官员解释,这些官员可是巴不得武将都是大字不识的莽夫,这样就没人与他们在朝廷里争权夺利了。
大明是文臣们的天下,内阁、六部大部分官员都如此认为。
且让你们再逍遥段时间,待时机成熟,本王必将儒教的根基撬翻,刘鸿渐如是想。
“恩,不错不错,刘爱卿,那个大高个子便是巴巴喇总督的爱子吗?真一员虎将也!”朱慈烺端着望远镜见勒术鲁一个打三个,不由得叫好道。
“勒术鲁这小子武力确实厉害,但若轮指挥大军,依旧不如臣刚才所言那刑平,甚至王道荣。”刘鸿渐叹了口气道。
看来朱慈烺与群臣,从上到下都没有拜托那个误区,如今已经进入火器时代,将官冲杀在前的时代已经远去。
倘若还崇尚个人英雄主义,将官被干掉之后等待大部队就是大溃败。
这道理如此简单,但满朝文官能真正懂的却是寥寥无几。
“大人,战斗结束了。”顾佳侯在一旁小声道。
顾佳先前是兵部的侍郎,六部里有不少是顾佳曾经的同僚,但如今却因为他忙于讲武堂之事,关系都已经有些疏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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