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毅骏一振,这个“三叔”他知道,是陈霖父亲的得力助手。他若是来了广州,寻到了倒是一个莫大的助力。
“找他,收留他都不是难事。不过我这里并无人认得他,如何去寻呢?”
“少爷说了,您虽然不认识他,但是府上当差的陈雸认得他。”
“瞧我的记性!”吴毅骏抚额道,“陈雸就是你家族人!既如此,我来找他便是。你是等我找到人得了消息回去,还是这就走?”
“少爷吩咐我送到了信就回去。若是老爷有了消息,也不必急着来送信来。少爷会派人过来。”
“他倒是心思缜密。”吴毅骏笑了,“既这样,你就在我这里休息两日,后天拿了盘缠回去吧。”
陈清谢过下去了。吴毅骏当即叫人把陈雸叫来,问他可认得陈定?
“认得,是小人的族叔。”陈雸毫不迟疑的说道。
“既然这样,这几日其他的事情你不要做了。定老爷可能来了广州,你去城内各处打探,设法把他找到带回来--他若不愿意,你就告诉他,这是他侄儿的意思。”
“是,小人明白”陈雸应道,“小的这就去。”
“要不要带几个人?”
“不必了,他们都不认得定老爷,再说人多事不严密。”
陈雸在吴毅骏身边跑腿办事,明白里面的要害。他不敢怠慢,当天就出门去打探。
若在往日,在广州要寻人最便利的法子就是托关帝庙人马的关系,只要钱用到位,除非躲在疍户家的小艇上,不然躲哪里都能给你翻出来。
但是现在关帝庙人马已经覆灭,要寻人就没那么容易了。好在陈雸找得是自家的族叔,陈定在南沙又是个“公众人物”。陈雸对他并不陌生,知道他的脾气性格,也大略知道他在广州的人际网络。
南沙陈家虽算不上家世显赫,在广州城里亦有几门亲戚,陈定年轻的时候来广州游学过数年,也结识了一些好友,一直有所来往。陈雸在心里把几户人家按照和陈丁的远近亲属排了一排,先列出了三家,一家一家的去问。
没想到跑了三家,却一家都没找到。陈雸干脆把这几家全跑了一个遍,结果还是没有找到。
陈雸不死心,又在广州各处旅店、码头打探,也没有得到消息。
几天折腾下来,一无所获,这倒让陈雸没了头绪。
除了这几家人家,三叔在广州就没有其他亲朋好友了,他会投奔到哪里去呢?
陈雸再一想,按照老爷告诉他的情况,这陈定来广州很有可能是为了找门路扳倒陈宣。如此说来,应该找和澳洲人有关系的亲戚朋友,而不是随便找一个亲朋安顿下来--那他还不如待在三良市。
要说和澳洲人有关系的亲朋,这几家可一家都没有,但是吴家可不是么?吴家的太夫人--也就是吴毅骏的母亲和陈霖的祖母是亲姐妹。和陈定算是瓜蔓亲……
照理说,他若要找“通髡”的路子,自家是最合适的。可是他却没来。难道定老爷根本就没来广州?
吴毅骏听说没找到人,颇为失望。但是这事等闲也急不出来,只关照陈雸每日出去寻人。他自己则忙着准备专利拍卖会的事情,特别是和董家商议。
实话说,要说服董家并不容易。董家为了自保,在不动产上损失很大:过去投献来田地,因为新税制的推行,不论投献的还是被投献的,不约而同的采用了切断联系的做法--这大约也是眼下最妥贴的方法了。
去掉投献土地这一块之后,董家发觉自家其实名下并无多少田产。他家过去占有的田地绝大多数是“卫田”。这些土地理论上过去是大明的,现在则是大宋的。算起来,只有近郊有百十亩的“坟庄田”是自家的产权。
如此一来,董家是进项大减,出项却一点没少。纵有万贯家产也要坐吃山空。因此赚钱的欲望很强,但是又怕亏掉了最后一点“老本”。所以这回的投资吴毅骏谈得也是万分艰难。幸而董季重深受“澳学”的熏陶,颇有些新见识新眼光,两家又是旧识,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底细,才算把这事给谈了下来。
“首长,这是明天要参加拍卖的客商们的名单和相关背景资料。”
“放在桌上吧。”
说话的元老从俯瞰广州的大世界顶楼的窗户边转过身来,正是农林水产相吴南海。
自从大陆攻略开始,吴元老的存在感就日渐稀薄--他当然没有淡出元老院,也没有“无为而治”,而是现在大伙的注意力都被大陆攻略和沸沸扬扬的南洋开拓占去了。
吴南海目前的主要工作便是“增量保产”上。实话说,这项工作现在越来越吃力了。说到底,要增产必须得有化肥农药。以元老院工业的生产能力来说,目前能保障的只有几个直属农场,其他地方包括民间,只能从扩大耕地面积上做文章。
按照他的命令,元老院治下的海南、雷州、济州和台湾都扩大了耕地面积。但是这些地方除了济州之外都有个共同问题:水利设施匮乏,台南平原受到海潮的影响;雷州和海南的许多县份都是降雨多,但是存不住水的地方。年平均降雨量水量丰沛,但是只要不下雨就闹旱灾。需要大修水利才能确保增产--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看到效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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