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在陈霖在拘留室里为菊花而担忧的时候,陈定、吴毅骏和陈小兵就到了博铺警察署,报告了陈霖失踪的消息。
陈霖没有出席宴会已经让陈定感到诧异:这个侄儿素来知道轻重,绝不是这种丢三落四之人。这样重要的宴会他绝不会无故不到。
没有出现,很有可能是出了事情。宴会上陈定是坐如针毡,宴会一结束,便和陈小兵说了,三人一起赶到茉莉旅社。知道他下午就出去了,至今未归。
这下事情就严重起来了,陈小兵建议立刻报警,三人便来到了警察署报警。
也该是陈霖倒霉。他们来报警的时候,正好换了夜班人员。谁也不知道临时拘留室里还关着这么一个人。于是陈霖当天既上了失踪人员登记本,又上了“治安临拘人员花名册”。
等到第二天中午陈定收到通知,赶忙通知陈小兵,二人急忙赶到警察署,这才把陈霖给保了出来。
“人我可以放,只是处理时效还没过,万一这女孩子再来问怎么办?”当班警察问道。
“如果她来问,你通知我就是。我会安排他过来处理的。我的联系方式上面都写了。”陈小兵说,“不过我看她是不会来了。”他看了看手表,“现在都下午两点了,真要想处理,早来了。”
“说得也是。”警察点头。其实他并不清楚陈小兵的职级,但是看来人穿着质地挺括的“干部服”,胸口挂着钢笔,还戴着手表。气度上一看就是个“大佬”。言行上不敢怠慢。既然有人出面保释,就不算违规,当下办理了保释手续。又叫人把扣留的物件取出。
“这些都是暂扣的物品,您可以对照清单查一查。”
陈霖惊魂未定,只想着跑路,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查一查”,胡乱应了便催着叔叔赶紧走人。
“急什么?”三叔说,你且查点一番。
陈小兵一到这里,警察们对他都很是恭敬,陈定便意识到这年轻人是个“大人物”。自己侄儿初到临高,便被人诬陷,白白受了一场牢狱之苦,多少要借着陈小兵找补回一点。
查点完毕,三人这才离开了警察署,到得外面,看到蓝天白云,陈霖才吐出一口气,觉得自己的三魂六魄又回来了。
“你昨晚上的宴席没参加。今天你吴叔父给你摆了酒,说要给你洗晦。”
摆酒的地方就在博铺的一家酒楼内。这家酒楼的老板是过去马袅的一个灶户开得,他在澳洲人手下做了几年厨师,现在辞职出来开店,专做各种海鲜。吴毅骏借这里设宴倒不是稀罕他的“生猛海鲜”,而是这里新开不久,客人相对少,包厢说起话来方便。
陈霖失踪他担心了半天,很疑心他在南沙惹上的对头设局。南沙的形势,他多少是知道一二的,知道这孩子的二叔是个地棍,又攀附上了元老。加上陈定在广州莫名其妙的被袭,都让他隐隐约约的感到有什么阴谋。
但是转念一想,这里是临高,这陈宣胆子再大也不至于到临高来撒野。再说陈霖来临高,本质上也是给他办事,他真要收拾这个侄儿,南沙比这里方便一万倍。
狐疑归狐疑,昨日的宴会却收获颇丰。觥筹交错间不但和不少广州本地的大佬加深了感情,还认识了多位元老和负责的高级归化民干部。这些人可都是“财神”。尤其是听说自己投得是“棉纺”的时候,看得出元老们都有赞许之色。
“怎么样?受苦了没有?”吴毅骏见陈霖进来,便直接拍了拍他的肩笑问道--这也是澳洲礼仪。
“多谢表叔关心。就是被关了一夜,胆颤心惊。总算没有皮肉受苦。”
“没事就好!”吴毅骏起身敬酒道,“我知道你的为人,断不至做出这样的事情!且干了这杯酒,去去晦气!”
陈霖喝了酒,大伙落座。陈定道,“这事很是蹊跷,你是我亲侄儿,为人最清楚来,不会干这下流的事情……”
陈小兵接口道:“没错,这事的确有问题。”
“你看,陈同志也信得过你的人品。”
“这倒不是--”陈小兵脱口而出,马上又觉得这么说不太妥当,赶紧道:“这件事当天不处理就说明有问题,到今天还没来那就更可疑了--就算她自己真有什么要紧事不能来,也会委托其他人过来。”
见大家把目光都投向他,陈小兵不慌不忙道:“诸位想想,这样的当街调戏猥亵妇女的案子,只靠苦主当时举发是定不了罪的,还得有旁证。当时处理要找证人还容易,到得今日,找旁证已经不容易了。再拖一二天,到哪里去找证人!这女子又未受重伤,为何当天能处理的时候却推托?到今天拖到午后也不现身?”
“的确是这个理!”吴毅骏点头,“陈同志说得是。”
“消息一到我这里我就起了疑。后来办手续的时候,我找了署里的同志,调阅了笔录。看到那女子留得姓名和住址。这一看我就发觉不对了--地址是假的。”
“假的?”
“不错,”陈小兵道,“她留下的地址正是马上要开工的轻工业产业示范园二期所在地。十几天前刚完成了拆迁。虽说几个村兹名称目前还没有正式公告注销,那里早就一户居民都没有了!这么要紧的事情,她居然留个假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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