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周身风气流转,一身风息活泼无比。
石矶一双青眼观风景,外景生内景,心中明镜转青,她呼吸转为风息,经脉流转风气,风入丹田,丹田死海起浪,海上内丹放光。
体内二十四道风印尽开,体外显二十四道青光,一千二百九十六万两千二百一十二个毛孔通透,千万毫光大放。
石矶脚下生风腾空而起,她身绕风气,发缠风息,眼有风,心有风,阴沉死寂的气海咆哮翻滚,就连玄关元神的发丝都动了。
动,她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生动了起来。
石矶手抚太初长琴,弹奏着古风。
这是她重铸道体重修本源以来第一次开悟风道,她对风很熟悉,风对她也很偏爱,从她受过两次虚无风灾就可以看出,这是特殊照顾,相爱相杀。
石矶擅长的法咒大多与风有关,她唯一的神通也是风属,朝夕与风相伴,却从未细思过风为何物?
直到陷入这无风之地,她才深刻的体会到了没有风是多么的可怕:没有风,尘土不起;没有风,万物不动;没有风,天地无声……
没有风的世界是不会动的静止世界,树不动,草不动,更不会有动物,没有风的世界是没有声音的静寂世界,没有风声,没有雨声,万物沉寂,毫无生机。
天地死寂只有她咯吱咯吱的脚步声。
她就像走进了一幅大荒图,不管她发出任何声音,图画都不会回应,慢慢她也没声音了,因为没人听,自言自语久了人就疯了,她一直倾听着自己脚下的声音,至少有声音。
她不会停止脚步,她知道一旦停下,她就会成为画中人,再无声息,静止不动,所以她一直在走,不敢停。
她越走越压抑,越走越沉重,当压抑到极点沉重的无法呼吸时,她终于爆发了,爆发出了胸中积压已久的怒气,怒气生风,她依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缕风的珍贵,因为风与她朝夕相伴,她忽略了它。
直到她怒气冲天,咆哮着奏响了大风。
丹田内丹青光大放,死海死气风息交融,道体风韵尽显,周身毛孔通风。
风,道体显能,气海出力,大风从她脚下刮起,揭起了她厌恶到极点的黄土,遮住了灼伤她的太阳。
天地混一,无上无下,无天无地,浑浊不堪。
地火风水,无风不成。
在这一刻,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无风,她一直看着脚下的土,她一直坚信她会从黄土中找出一条出路,她无数次抬头看太阳,辨别方向,除了眼睛被灼伤,一无所获。
原来她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不是土,从来都不是土。
日日对面不见,
朝朝暮暮不知。
一夕风别离散,
方懂风情真意。
在无风之境悟风,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石矶眼中清光流转,青眼俯察大地,她脸色突然一沉,冷声道:“原来是你在作怪!”
她伸手一抓,五道黑气成爪,黑爪裂地,泥土翻飞。
“嗖!”
一颗碗口大小的青色宝珠从地下飞出,石矶的黑手一滞,竟然被一片霞光定住了,青珠瞬间穿过大手指缝跑了。
“哪有这么容易?”
石矶阴沉着脸抛出了小黑碗,黑碗放出道道黑光又将青珠定住了,真是一物降一物。
“放开我!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青珠中传出一个愤怒的声音。
“放开你?你困我的时候怎么……”
“吼!”
“轰隆隆!轰隆隆!!”
地震了!整块大地都震动了起来,大地急速抬升崩坏。
“呜~呜~呜呜~~”
恐怖至极的音波从地下传出,石矶立即封闭五感依然被震的头晕目眩,一个顶着千里黄土的狗头露出了地面,更诡异的是它竟然长着一张奇大无比的青色人脸。
石矶神色惊变,她终于明白先天宝灵为何那么愤怒了,她……她好像摊上事了,她放出了一只凶威滔天的巨兽。
石矶急忙收回黑碗护身,青色宝珠哧溜一下乘机跑了。
“呜呜呜呜~~哈哈哈哈~~大风~大风~哈哈哈哈~我大风终于出世了,该死的定风,你哪里跑!”
怪物又吼又叫又喜又怒,它一张口就是无尽飓风,暴风肆虐,它探抓去抓青色宝珠,可惜没有抓到。
石矶在飓风中沉浮,如一粒尘埃。
“轰!轰!轰!轰!轰!”
一块块大地被掀飞,怪物的身体大的耸人听闻,数万里的荒漠竟然都压在它身上,此时它掀翻了大地,风暴卷着沙土浑浊了太虚,石矶刚才兴起的大风和它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小东西,是你?是你放我出来的,可你又放跑了定风,我该怎么报答你啊!”
翼若垂天青云的庞大鸷鸟盯着没有蚊子大小的石矶似笑非笑的问道。
石矶目光阴冷,半天没有说话,这自称大风的怪物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而且这家伙的气息竟然比九炎夸父还要强大。
“要不,将那只小鸟给我吃了吧!”
石矶这才留意到大荒原来也不是那么大,小青鸾和石针竟然就在万里之外,她们此时正向她飞来。
“不要过来!”
石矶大喊,她是对青鸾喊的,石针受她元神牵引疾飞而来。
“哈哈哈哈哈,看来你是不同意喽,那我就吃了你吧!”
石矶悄悄收起黑碗轻轻一笑,道:“好啊好啊!”
大风反而犹疑起来,大风脸皮由青转黄,又由黄转青,大概是黄土吃多了,学会了变脸,石矶阴暗的腹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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