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法!
不灭龙船驻扎之地,第一刑天等人也陆陆续续醒来,他们梳理此行,虽然是第一次联手,但众人却像是拥有着某种天然的默契,或许还有不少疏漏之处,但只要他们立在一起,就算是诸皇,也敢一战。
与此同时,他们也认识到,五大人皇能够与异族九大皇者共击诸神国度,当今的浩瀚星空,对于新法的渴求,已经迫在眉睫。
这是两个时代在交锋,无论是人族,还是星空诸族,都不可能将通往长生路的权杖,交给这群复苏的诸神血脉。
换句话说,就算是诸神归来,想要诸族抛却这浩瀚星空之主的身份,重新成为被其俯瞰的下界众生,卑微蝼蚁,也绝不可能。
“我们该是感到庆幸呢?还是不幸……”第一刑天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但苏乞年等人却明白其意,若非是诸神国度与一些星空大族达成了意向,他们掀翻始祖湖之后,想要全身而退,多半是不可能的,诸族皇者的心力,大概在那钧琥神主现身之后,就被诸神国度牵扯住了,他们为破劫而行,某种程度上,却是为星空诸族与诸神国度,在远古与这浩瀚星空之间,划下了一片不可逾越的禁区。
这禁区早晚都会出现,而他们,只是将其加快剖开,呈现在无垠星天下。
“新法,缔结长生路,恐怕还需要契机。”第四刑天沉吟道,“这不是开创一部无上法,甚至不是一部至高的皇道经文那么简单,恐怕需要契合诸天的某种变化,在某个特殊的地点,或者特殊的时间。”
众人颔首,所以哪怕诸族那么多惊才绝艳之辈,从诸神国度出世,至今十几年过去,别说是新法了,连新法的雏形,都没有见到一个。
所以,不是开创不出来,多半是还缺失了某种契机。
“那接下来的无上战台……”河老三欲言又止。
“无上战台?”二师兄祁清冷笑着摇摇头,“恐怕诸族现在忙着的,是肃清族内一些异样的声音,这是立世之根,至于无上战台,本就是为了针对小师弟,现在连始祖湖都掀翻了,诸神国度都插足了,谁还能给予谁信任。”
对于二师兄祁清的话,第一刑天微微颔首,人族与星空诸族之间,本就缺乏信任的根基,现在始祖湖之变,更是将星空战台这漫长岁月以来少有的能够维系的东西,也彻底击碎了。
至于等到明日,怎么向世人交代,很简单,直接公诸于众即可。
如老天师这样,为人族兴亡,而踏入断命师之路的先贤人物,值得所有人铭记,而乱世已至,哪怕是普通人,也有知晓这诸天惊变前因后果的必要,这并非是一小撮强者的事,人族兴亡,每个人,都是这历史洪流中的一朵浪花。
哪怕无力征战星空,也可于大地之上垒土,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千里之堤积于微尘。
愈是乱世,人心的凝聚,分量愈重,而历数人族众多纪元之劫中,正是一代又一代先贤强者,用他们的血与骨,唤醒了无数普通人的战血。
为了守护族土,多少人舍生忘死,埋骨他乡,甚至连衣冠冢都没有留下,陨落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荒莽中,是他们用自己的骨血,堆积成山,汇聚成海,化成人族所独有的凝聚力。
红尘多纷扰,伐戮命性,但穿透生死之后,就能知晓,坚守的到底是什么。
所以烟火荒莽是人间,尔虞我诈是人间,众生一心亦是人间,在这袅娜万变的人间,红尘万丈中点燃的,一定是最灼烫的战火,以此来照亮前路,乘风破浪,披荆斩棘。
见众人都完成了短暂的静修,虽然像是河老三几人,伤势还未尽复旧观,但也有所好转,只需要再打熬一两个月,就能够彻底恢复,甚至此行的积淀与阅历的增长,足以令他们在接下来不长的时月里,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苏乞年念动间,不灭龙船上,顿时有阴冷的黑暗血气弥漫,数十道身影浮现,那是逾甲子之数,在始祖湖中解救下来的人族诸圣。
这些人族神圣,大多已经被侵蚀了血脉,生出了异变,甚至一些年深日久的,已经近乎堕落,唯有一道不屈的战意守护战魂,时而疯魔,时而沉静,已经失去了神智。
随着这些人族神圣出现,第一刑天等人的目光,都再次变得冷冽,血族那群渣滓,这是在拿他们人族强者来尝试血脉蜕变与侵蚀,妄图以此感染诸圣,化成他们的血傀儡。
原本,这种存在,无尽岁月以来,不是没有出现过,但古史中记载,都以为是一些人族的自甘堕落者,被血族种下了血毒,浸染了血脉,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样,而是血族有意识的一种改变,企图尝试同化人族血脉,以一种另类的方式,来瓦解人族根基。
“光!光!光!”
身在人族腹地,苏乞年自然没有了半分顾忌,他直接勾动光明心,以天龙八音的法门,接引下摩诃无量光,将整条不灭龙船淹没,也将数十位被黑暗血气侵蚀的人族诸圣笼罩在内。
浩如烟海的光明,纯净无瑕,更流溢出一股纯净阳和的气息,为了彻底净化诸圣体内入骨,乃至深达髓海的黑暗,苏乞年动用了极尽之力,连先天纯阳之体都极尽复苏,借助那股纯阳气息,驱逐黑暗,不仅如此,他更是口诵战王策,以不灭的战意与诸圣战魂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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