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照射下,泛着黑亮金属色泽的魔力笔急速划过纸面沙沙作响,一位朦朦胧胧,看起来有些透明的中年白人端坐在椅子处奋笔疾书,不时看一眼旁边桌面上的笔记。
夏尔握着水杯立于其身后,静静看着那一行行稍显潦草的英文字母,不时提供一下自己的意见。
“含蓄点,艺术加工味道别太浓。”
……
“不好,你这么写完全和这里的文章风格不搭配,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很别扭。”
……
“最好是突出修士在教会的领导下无私奉献,而不是修士原本性格就是这样,当然修士性格也是善良的,我的意思是说在教会的领导下,他变得更加和蔼可亲了。”
……
时间静静流逝,在他这种外行指导内行的状态下,稿子最终被勾勾画画打了好几个勾。
勉强完整后,复又被这位出生于美国肯塔基市的前报社记者抄了一遍,最终落在夏尔手中。
“就这样吧,谢谢。”扫了一眼,年轻人不是那么太满意的点了点头。感觉这稿子还是差了那么一些味道。
当然差在哪他其实是说不出来的。
不过这却并不影响记者先生的动作。在夏尔话落下,身体朦胧的中年白人明显松了口气,随后迫不及待的起身就要离开此地。结果一股吸力倏然从身后传来。
无声而又绝望的哀嚎下,中年白人不由自主的化为一道灰色流光被吸了过去。同时,“耳中”听到最后一句令人颇为气愤的话。
“下次有这事还找你。”
……
资本家就是用最小的代价令工人发挥出最高的热度,在这期间,如果需要的话,自然不吝啬大加赞赏以及猛灌鸡汤。
而在这个实力至上不讲道理的地方,倒是用不着那么大费口舌了。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比奴隶制还要奴隶制。
不过夏尔觉得,将那位疗养院资深记者从毫无理智的怨灵状态当中解救出来,也算得上是救了他一命,而且“住”在自己翅膀当中,也没有逐步丧失心智的危险。
这样的话,他倒也没啥不好意思的。
死亡之翼是个很独特的能力。吸魂、放魂,维持灵魂不灭,还有就是眼下这样。
正常来说,人类是没办法看到灵魂,甚至与其交流的。死灵法师们想要办到也是需要通过法术来进行。
不过从夏尔死亡之翼当中出现的灵魂倒是没有这种限制。
当然,也只有他自己能够看得到。
……
福音部的西格尔定下的交稿时间正是今天中午,而因为时间太赶,夏尔根本不可能仔细“修缮稿子”。
他对此有些遗憾,但也并没有多在意。用他自身的笔迹和本地文字照抄了一遍后,拿着稿子就乘坐马车匆匆离开庄园,向着教堂方向赶去。
……
马车颠簸赶路间,渐渐远离庄园所在的区域,来到了波尔索王城的主干道。
只是入目所见,与他前段时间的印象似乎有些不同。
顺着玻璃窗可以清楚看到,街道两侧的行人们大多行色匆匆。衣衫整齐的绅士们也没有了曾经那种休闲优雅的感觉,拄着拐杖礼帽戴的也没那么严谨了,而淑女们更是见不到几个。
那些工人与乞讨者们倒是依然如故,只是神色大多麻木而又隐含愤慨。
愤慨什么?
他顺着那群人的目光看去,可以看到远处一队身着白色制服的巡逻队正瞪大双眼留意周围,稍有不对就冲冲上前大肆盘问。
显然,那次聚众游行造成的后果现在还未结束。或者说,不知为何愈发激烈了。
夏尔记得他那位便宜父亲这段时间总是一脸沉重的模样,好像也遇到了什么难题。
不过夏尔自觉这些和自己没啥关系,尽管他比较同情这些工人,但也只限于同情。
诸多悲剧未发生在眼前时,他一向是当做不存在的。
……
马车顺顺利利的向着圣卡索教堂赶去,路过一条又一条街道。因为车厢上铭刻着柯蓝斯顿家族的家徽,所以街道上那一波波盘查者们并不会为难他。但那些出租的马车就没有这种待遇了,动辄遭到阻拦,惹得人怨声载道。
“真是国小事还多。”刚刚接受完一波盘查的青年米勒愤愤然的回到自己雇佣的马车上,砰的一声将车门关紧。
驾车车夫安慰了他几句,然而毫无成效。显然,这位黑发黑眼的沙文人感觉自己在异国他乡受到了侮辱。
于是车夫熄了劝说念头,一拍马绳,开始继续前行。
然而很倒霉的,没走几步,马车就与一辆路过马车刮擦而过。那剧烈的摇晃让马车内的米勒大叫了一声。
“该死的,又遇到了什么事!?”
“先生,小声些,这位是王城贵族的座驾。”
“贵族怎么了?都林的贵族都是些蠢货!土包子!乡巴佬!”
本来就已经因为盘查而生气的米勒更是破骂了起来,声音根本不加掩饰。
随后他顺着车窗看到对面马车内那位年轻人张扬的气场以及“藐视”目光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看什么看,金毛乡巴佬!”
他大声叫嚷着,双眼瞪得老大,仿佛一言不合就准备撸起袖子打架的模样。幸而驾车的车夫不想多事,边道歉边忙不迭地赶车离开。
这不由让一旁无辜躺枪的夏尔有点想翻白眼。
“少爷,要不要叫人教训教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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