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话题,是不是存在,这里有,图画,过去的故事,¥%@%。”
虽然最后一个词语听不大懂,不过好歹也交流了这么多次,所以水岛还是知道,那个“¥%@%”的意义不明的词汇,应该就是一种对自己的称呼。
在思索片刻之后,水岛询问:“过去的事情是什么意思?”
“真的,虚构的,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虚构……的?
虫族的修士楞了一下,总觉得有些不知所措。很快他反应过来了。那大约不是指“虚构的”或“子虚乌有”的,而是指“不确定真假的”——毕竟人家神仙大老远的从仙界过来,总不至于是为了听自己说瞎话。
他道:“若是仙神您不嫌弃,我可以自己为您讲解。”
“不,画,需要,必要的。”
——图画是必须的?为什么?
水岛自然不可能知道,此时此刻,在王崎心中,这个星球上的虫子一个也信不得。包括水岛在内。他不知道这些虫子会不会编一套说辞。
毕竟是寂圣信徒,很有可能是潜在寂仙。若他们并非毫无见识的乡巴佬,那么自己可千万不能上当受骗。
他之前之所以大量练习法术,就是为了避免自己附身的这个虫子指鹿为马,故意将一个雕刻上的法术说成是另一个。
这里的所有雕刻,都应该是遵循同一套“映射关系”的——每一个雕刻的图案,都经过这一个“映射关系”,指向一个法术。这就好像“函数”一样。王崎既然已经求得了这个映射关系,那么就可以自己看出这些石刻记载的内容。
如果王崎找出了一个或多个不符合已知“映射关系”的图案与法术,那么要么说明自己附身的这个家伙是在胡咧咧,要么就是这群虫子骨骼惊奇,同时有两套甚至更多的空间直觉。
而非要找“历史故事雕刻”也是如此。对他来说,任何虫子都有可能信口开河。但是,自己的到来是一个偶然,附身更是出于一个误会,所以这些虫子也不大可能早就准备好石刻去骗他。
——当然,也不是没有“祖传仙人跳”的可能性,但那又是另一个局面了。
水岛·苍鬼思索片刻,道:“有。但是,那些东西都在无相之地顶上的道宫边上,戒备森严,大人您方才的行为,恐怕很难过去。”
“‘戒备森严’?什么意思?为什么,艰难?”
水岛耐心的解释了这一切。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附身的这个仙魔想要干什么在,但就目前来看,对面没有太大的恶意。
并且,自己也需要洗刷一下冤屈……虽然说做下那些事情的是自己的肉身没错,但那真不是自己!
他必须回到虫群中去……只有那样,他才能够说出真相……
“若许可,没有,你,我,杀死。”
这句话依旧没头没脑,但是威胁之意十分明显。水岛暗暗叫苦,道:“仙神啊!您这样太难为虫了!想要前往道宫,就必须穿过重重虫群,若是不叫我解开误会,我们又怎么走得过谜革宗系层层戒备?”
“什么是‘难为’?”
“我……”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过不严肃,导致水岛一腔怒火顿时失了方向。他只得再次解释。
“我,难为,不。”
——您是说您没有难为我的意思啊?
水岛开始觉得这个无名仙魔是不是神智有恙了。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一阵奇痒。
不是某一个地方痒,而是全身都在骚动。与此同时,一线痛感从背后袭来。还有莫名其妙的恶心反胃感。
“为什么……我还什么都没做……您要杀我……啊啊啊啊啊啊!”
水岛在心中惨呼。可瘙痒感越来越强烈。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窒息感袭来。水岛感觉自己全身都被拘束住了。
终于,一声清脆的炸响。水岛背后的千锤百炼的甲壳炸裂开,但神奇的是,没有浆血涌出。相反,嫩白色的新生甲壳暴露在空气之中。
——这是……蜕壳?
——可是……为什么……我早就过了那个岁数了……
炸裂的响声持续不断。身体涌现出一种“本能”——这种感觉如此熟悉。水岛好像是挣扎出水面一般,将脑袋从背后甲壳的裂口中拔出,然后张开翅膀。
“呼啦啦!”“啪啪!”
两种炸响同时出现。瞬间,地上只剩一地碎壳子。
水岛看着自己嫩白色的新壳,有些发愣。
“这到底是……”
他骤然发现,自己的身形也变了。比原来更高更壮,但是也更瘦了。八肢比原来更长更细。
劳德一生三次蜕壳,但是……他老早就蜕过三次了。这第四次蜕壳,真是……真是……
来不及体味这第四次蜕壳带来的感受,水岛的第一反应却是——心疼。
心疼自己最近三万日来在这身壳子上做的锤炼。原本已经过了蜕壳的时期,所以他就放心大胆的用炼器的手法锤炼外壳,不知融入了多少金铁,刻录了多少符篆,这才有了如今的威能。
然后,现在……全没了。
他正欲哭诉时,不知为何,这一身嫩白色甲壳开始快速变黑,变成成体应有的刚子。与此同时,强悍的法力淬炼着这一身甲壳。不止如此,更优电弧自身上一闪而过,落地这金铁的大地之上,摄取肉眼看不到的物质,将之填入自己的甲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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