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这个词儿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个新鲜词儿, 陌生得很。
听说是宫里学堂那些个平均年龄也就三五岁的小娃娃们比赛??大臣们起先不太感兴趣,看一群奶娃娃们比赛有啥好看的?路才刚会走,就想跑步比赛?
怕不是要摔个大马趴!
输了不得哭鼻子?
朝廷里文臣武将皇亲贵戚都兴致缺缺,“你说皇后娘娘莫不是闲得发慌了, 皇上拉着我们凑啥热闹啊?”
大臣们坐在台下,看着走得摇摇晃晃偏偏摆出一脸认真严肃,仿佛上战场一样的团子们,看得有些好笑。
“听说这得一整天功夫, 就为了看小奶娃跑跑跳跳不成?”
“有这功夫还不如去衙门泡泡茶……”
老丞相专心致志地盯着走在中间排的自家小孙子,冷不丁回头呵斥了一句, “皇上叫你们看就看, 哪来这么多废话?谁不是从小奶娃长这么大的,你说这话叫皇上听见了回头该收拾你!”
郑楼是个武将嗓门大,他嚷嚷了一声说:“丞相大人说得对, 你们怕是还没学会走路就先会当官的?”
闲着碎嘴的几个:……
这边口角官司皇亲国戚那没听到,两边隔了一条过道分坐两头儿。
栾郡王撑着下巴一双双眼皮差点瞪成三眼皮, 目不转睛看着自家三只团子。
他看了好一会儿, 看得眼睛有些酸涩,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眼睛, 眼泪汪汪转头对身侧的禹亲王道:“哥你看见没?我家小玉玉、小珠珠、小丽丽走得多好啊, 多整齐多有力!不愧是我的崽儿!”
禹亲王让拍了下,没好气转头瞪了他一眼, 他长得有些凶, 瞪起人来一双虎目吓得栾郡王抖了抖, “哥你不能因为你家崽子没我家好看,没我家出息就瞪我……”
禹亲王:……
“你消停会儿行不?”他上下看了栾郡王几眼,鄙夷道:“你家那三个遗传了你,个子小小的比巴掌大不了多少,你指望他们能赢?待会儿哭鼻子别喊本王。”
栾郡王从他死去的老爹那一代开始,有个奇怪的遗传规律,他们从小就生得比同龄人矮小,一直得长到十五六岁时才会开始猛地蹿个儿。
栾郡王从小就没少因为个子小吃亏,说到这一茬,他眨了眨酸涩的双眼,心痛道:“哥你说话就不能好听点儿?小时候你还帮我打过架咧!”
他羡慕地看向因为个子高走在最后头的虎团子,那崽子体格极好,走得稳稳当当的,手臂前后晃动,小腿踢动,走得是有模有样的。
“哥……你跟你们家这个说好没?让他待会儿比赛时让着几个弟弟妹妹呗!”
“……”
恭亲王世子严肃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边上一名身穿蓝色锦袍,头上也不伦不类绑着个蓝色绷带的俊美男子斜斜倚靠在座位上。
“大哥,你瞅瞅,咱家湛儿刚是不是偷偷朝皇后娘娘抛了个媚眼儿?”
“啧,真像我,非常时刻也不忘了向佳人献殷勤,有出息!”
恭亲王世子蹙了蹙眉,回头见他那个不着调的弟弟头上绑着个跟他儿子同款绷带,上头写着:“湛湛最棒”四个大字儿,明晃晃的。
他忽然有些头疼,抚了抚额低斥道:“湛儿年纪小也罢,你也总跟着瞎胡闹?成天教他一些不着调的!”
“今儿偷溜进宫还这么张扬,忘了你还在皇上黑名单上?回头让皇上逮个正着,你就自求多福。”
懒懒散散的男人一顿,做了个闭嘴的动作,不让说,看总行了吧!
在众人新鲜稀奇的目光下,团子们终于绕场走了小半圈儿,最终在擂台中央停下,虎团子绕场后,从最后一个变成第一个,他举起手做了个手势,努力抑住兴奋,高声喊道:“立定!”
“皇宫幼儿学堂乙班到!”
小路子笑着走近,问团子们口号是什么?
口号是昨天临时商量好的,团子们苦思冥想,千奇百怪的口号出了个遍儿,谁也不服谁,都觉得自己想的口号好,最终有团子弱弱说:“咱们的目标是什么?”
关于这点团子们想都不用想,被分到乙班一直不服气的团子们脱口而出说道:“打败甲班呗!总得叫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
于是——乙班团子们的口号简单粗暴变成了八字个儿……
“我们的口号是——打败甲班,打败甲班!”团子们举着小拳头挥舞,稚嫩的小嗓音喊得格外卖力,小脸通红通红,“打败甲班……!!!”
这回要让先生、让甲班的妖艳团子们知道他们的优秀!绝不退让!
小路子:“……”
比起乙班十七只学渣团团,甲班的团子们在人数上整整少了七个,站在同一个擂台上,与乙班团子们的激情四溢斗志昂扬想必,他们似乎显得势单力薄又安静过头。
然而不用小路子公公问,甲班团子们斜眼看了眼对面喊得直喘气的学渣团子们,淡定齐声:“放马过来。”
小路子:“……就、就这四个字儿?”
……
台上团子们的针尖对麦芒众人看得新鲜,“平时……他们上学就这样的?”
“这怕是一天得打好几架?”
有自家团子在其中的摇头说不,“我家那个成日里念叨着先生这个不许那个不许,就差把皇后娘娘说的每句话拿个小本本记录上了,这还能有那个胆子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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