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大雪, 烈火烹锦。
面容精致秀丽,昳丽绝伦的男子一身大红色锦服,分明是大雪天儿他却只随意着了单衣,连披风也无。
褚湛随意盘腿坐在亭子里, 亭外是呼呼大啸的寒风伴随着片片雪白,刺骨的寒意仿佛刮不进他的身体里。
甚至微微向后放松了身体,背部倚靠在石椅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他笑起来的样子嘴角微有倾斜弧度, 带着慵懒肆意的痞气。
对面是仿佛隐形了的黑衣人。
他微垂着头,修长好看的手漫无目的地放在身前, 无意义微屈着手指。
两人身前摆了个小火炉, 烧着雪水,白色的雾气随着茶水的沸腾向上飘着, 待水开了,褚湛随意倒了一杯给对面的人, 再倒了杯自己的。
“还是大雪天舒服!”
身前黑衣男子不说话, 他自顾伸了个懒腰, 红色的袖摆划出好看的弧度, “多年未见她,不如下山看看?”
“可。”对面黑衣男子仍旧低着头, 没见他怎么开口, 开了口便单字单字往外蹦, 分明是极好听极有磁性的声音, 他偏懒于开口。
褚湛桃花眼一瞪,“莫不是儿时把毒话说尽了,长大了才变这么一副木头样子?”
他好奇凑近了,逼得黑衣男子不得不稍微后仰了身体,终于抬头看他。
褚湛仔细端详了下,摸着下巴点头:“长得没我好看,是自卑让你不想说话?”
只见黑衣男子年岁大约二十上下,光看气质以为是个冷硬大汉,抬起脸来分明是个貌若潘安的年轻男子。
容貌与红衣男子相比虽五官精致程度犹有不如,然而他轮廓极好,气宇轩昂,兼之气质冷酷,若没注意到还好,一旦刻意瞧了,便难以移开目光。
他抬眸看了木岩一眼,并未说话,也未反驳,任由他碎碎念,显然是对这样的情景习以为常。
褚湛继续嘚瑟,“我早知道自己长得很好看啦,你也不必为此感到自卑,这样会让我心难安的!”
他捂住心脏,做出为难的样子,造作到了极点,偏偏配上的昳丽精致的面容别有一番少年纯净之感。
哪怕没得到回应,他也没半点被嫌弃的自知之明,继续嘚吧,“木岩,你早该改了,你瞧你,小时候嘴毒,长大后成了锯嘴葫芦不说,一开口也能毒死人,要不是我们念在一起长大的情谊上不嫌弃,你就是孤家寡人了懂不懂?!”
无论红衣男子说什么,黑衣男子都不回应,实在惹得烦了便吐出一个字儿,“蠢。”
再不然就是:“闭嘴。”
褚湛:“……”
一壶茶水饮尽了,二人也未想再添一壶,临走之际,褚湛朗笑出声,撕下袍子上的红袖,竟是一甩手将它扔进尚未熄灭的炉子里,红色的布条甫一掉进炭火里便烧了起来。
他笑得开心,□□着一个臂膀,另一只袖子完好,他来回晃了晃手臂,漂亮的脸蛋都发着光,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说那因红布燃得更旺的火儿,“美极美极!”
“唔……亲亲吾爱,我要去找你咯!”
“闭嘴!”
“就不闭嘴,我就喜欢先生怎么了?你喜欢还不敢说,虚伪嘴巴又毒,活该讨不着媳妇儿!”
“你成婚了?”
“呸,老子等着先生和离好多年了,那些庸脂俗粉怎么看得上?”
聂珑正揪了两只小的在训话。
褚稷诚然看着对几个崽子都不甚友好,还时常与几个小的争风吃醋,但实则从小到大,最溺爱孩子的还是他,他看似红脸实则根本是雷声大雨点儿小。
聂珑则外柔内刚,哪怕平时柔柔和和的,几个孩子却从来不敢不听她的话。
一则娘亲平时虽然性子极好极有耐心,还会带他们玩各种花样的好玩的,但是这温柔的人儿生起气来才可怕得很,不好哄不说,光看着就吓人得很,她不打人不骂人,可孩子们就是沭得慌。
二则招惹了娘亲生气,不说父皇会如何,就是上头好几个师兄弟就叫几只小的怕得很,师兄们平时对他们很好,要风给风要雨给雨,然而……若是惹了娘不高兴,几个师兄保管翻脸不认人!
两只双胞胎已经是十来岁的小小少年少女了,站在母亲面前,低垂着小脑袋,脸色通红,一脸心虚窘迫,不似平时那样爱娇,见了娘就撒娇。
“说说错哪儿了?”
“不该、不该骂人不该打架。”
“这是其一,还有呢?”
“还有、还有……”兄妹俩私下偷偷对视了一眼,呐呐动了动嘴皮子,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
眼见娘亲不再说话,褚圆急得团团转,鼓起勇气大声喊道:“是他们先说、先说母后坏话!”
聂珑挑了眉,听暴躁小公主跺着脚说:“一边耻于母后是女子身份,一边又贪图母后给的便利,当真是无耻之徒!”
眼见母后还迟迟未表示,汤圆包快急哭了,哪怕再过两年就要及笄了,她仍然一副尚未长大的赤子之心,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最后大声宣布:“我讨厌他,讨厌他们这样虚伪!”
褚安从小就是乐天派,乐呵呵的与谁都好相处,半点儿没有皇子脾气,与他相交不论是平民还是官家子弟甚至江湖中人皆有,这般好脾气的人也气红了眼儿,“母后,打他们是应该的!”
此事说来话长,聂珑再佛系,这些年在她有意无意影响下,大宣许多政策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更别说她一手教出来的,已经成长了的那些天之骄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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