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木嗣泉几乎要被气乐了。
就像是他之前对美琴说的那样, 他是纯血种,生而高贵,自从诞生的那一日起便是仆从绕身,一直以来都是被放在至高之位、几乎是像是神明一样被供起来的存在。
反正他活过了那么久的岁月,还真的是没有哪一天像是今天这样,先是被一个小小的大概是人类的女孩子给伤到了,随后又是被另外一个人类这样的,用着一种绝对的看不起的态度进行挑衅。
对于缥木嗣泉来说,从来都只有他这样去看待其他的生灵, 毕竟血族完全可以说是在这个世界上面占有优势的种族;何曾轮到过他人用这样子的眼神看着自己了?
这简直是一件耸人听闻的事情。今天之前如果有人和缥木嗣泉说有一天他会被人类伤害、会被人类看不起的话, 那么缥木嗣泉大概只会认为这是一个恶劣的玩笑罢了。
但是现在,这样的事情却清清楚楚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由不得缥木嗣泉不去相信。
“摩西!”
美琴看见那个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的时候, 有些惊讶的叫了一声。
“是的, 是我, Master。”摩西应道,“您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来的更加的严重啊……不过是一个晚上的功夫,就又脱下来那一件不合适的衣服么?”
因为顾及到这里还有缥木嗣泉的存在,所以摩西并没有直截了当的将美琴灵魂离体的事情说出来,而是采用了一种更加暧昧和模糊不清的说法。
“……啊。”
美琴听懂了摩西的暗示,顿时有些郝然。
“又不是我自己愿意的……”
她小声的嘀嘀咕咕。
“……我没怪你。”
摩西愣了一下, 随即有些哭笑不得的和她解释, 同时不免在自己的心底叹息了一句, 果然女性的心思永远都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无论她们的年龄是大还是小, 这都是一条永恒不变的真理。
就比如说……在生前还活着的时候,每当自己和奥兹曼迪亚斯站在一起时,妮菲塔丽看着他们的目光总是会让摩西觉得自己背后发凉。他拒绝去想在那样的目光的背后妮菲塔丽究竟都打着什么样的暗搓搓的小心思。
“我也没怪你啦!”
美琴嘟了嘟嘴。
“好好好。”摩西好脾气的应着,“您不必这样的……真的说起来的话还应该是我的错才是,毕竟作为你的Servant,我理应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的才是。”
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伸出一只手来,摸了摸美琴的头,满满的全部都是安抚的意味。
“没事了,没事了Master。”圣子大人睁着他的那一双像是紫水晶一样晶莹剔透的眸子认真的允诺道,“不会再有下一次的……作为您的Servant,我会一直侍奉在您的身边,直到我的存在已经从这个世界上面离去为止。”
“喂,我说……”
从另一边传来了什么人幽幽的声音。
“你们就当我不存在是吧?!”
缥木嗣泉这一次真的是怒极反笑了。
“擅自的进入了我的城堡,并且在这里自说自话,甚至还忤逆了我的尊严……”
他的眼睛里面闪过了冷光。
“这样的罪过,按照法律来看就算是将你们处死上千次、放干了全身的血液都不足以偿还你们的罪孽!”
“开什么玩笑啊——你说的那是什么见鬼一样的法律啊?”
美琴先喷了回去。
“怎么会有那种无比过分的法律……!!”
“呵,天真的孩子。”
因为有摩西在中间挡着的缘故,所以缥木嗣泉没有办法对着美琴动手动脚——虽然说在血族的世界观里面,那或许并不能算是动手动脚。这个种族就是有这样的一种本领,可以把一切的非常普通的事情都带出几分的旖旎几分的靡靡来。
“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天真不谙世事的孩子……但是,难道直到现在你都还没有弄清楚吗?”
缥木嗣泉大笑起来,声音里面满是嘲讽,或许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恶意。
“这个世界,是属于我们血族的啊!”
“我们就是王法!我们就是至高的皇权!”
美琴睁大了眼睛。
她一点也不想承认这样的事情,但是理智却又告诉她,对方说的有很大的概率就是事实没有错。
因为啊,在之前她自己不是都见识到了吗?被当做货物一样的随意运送、但是除了哭泣之外居然对于自己这样的处境都没有丝毫的不甘又或者是愤怒的血奴;朝着异种卑躬屈膝,然后用从他们指尖上施舍下来的那一点点的力量转头去朝着自己的人类同胞逼迫和压榨,甚至还将此引以为傲的人类同胞。
美琴想起来了自己曾经读到过的、一海之隔的那一个强大而又古老的东方大国大半个世纪之前,曾有一位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说过的那一句话。
【学医救不了中国。】
她不由得在想,在这一座城堡之外、在她误闯进来的这一个时代里面的人类,究竟都是怎样的活着的呢?仅仅是将他们从吸血鬼的手下拯救出去真的有用吗?真的可以……达到拯救的目的吗?
她本来是打着带之前见过的那些小姐姐们出去的主意,但是现在却迟疑了。
如实仅仅从武力值上来说的话,美琴有那个自信带着她们逃离出去,尤其是有着摩西的到来后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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