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祁堇年出院了,他的父母听说我们要结婚很高兴,可是我知道他们心目中的儿媳并不是我,如果没有这一次意外,他们一定会为他物色一个很好的妻子,这个人或许就是路亚。
我感到这个世界真的很难预料,我本该有一段绚丽的爱情,可是转眼间,我就要成为另一个人的妻子。可是,算了,我爱过祁堇年,并且想过和他在一起,算起来,我们也算是锻炼过的婚姻,我又有什么不满足呢?
我开始和祁堇年商量我们的婚事,在我家的客厅里,他兴奋的搜索着喜帖、红包和喜车,他问我喜欢在哪里照婚纱?我竟然想起了我的“香雪海”,那里的栀子花还开着吗?那张木筏还在吗?我还能在那里跳一曲华尔兹吗?“不!”我摇醒自己,“你决定吧!”庸散的回答祁堇年,他放下电脑,推着轮椅滑到我身边,“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我摇头,“不知道,脑袋有点乱。”
他摸了摸我的额头,“可别是感冒了。”
我嬉笑着推开他,“要我生病有那么容易吗?我可是贱骨头,不会轻易感冒的。”
他笑,“看你还会开玩笑,应该问题不大,不过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祁堇年将额头靠在我的额头上,“相信我,我会让你过得很好的。”
“堇年,谢……”
祁堇年很快用嘴唇堵住我的嘴,我内心想逃避,可是我的身子很理智的镇定不动。
“不要跟我道谢,见晴!从我出事到现在,你除了跟我说对不起,说得最多的就是谢谢了,你知道我并不喜欢这个。”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离开他的唇,“堇年,我有些累了。”我试图想走,可是他却抓住我,“我知道”,他把我拉回来,让我坐在他的轮椅上,坐在他裸露的一截大腿上,“见晴,不要离开我,你知道吗?你消失片刻,我的心就像窒息了一个钟头,它让我难受死了。”他的手绕过我的脖子,他的头紧紧靠着我,动作宁静而安详。“见晴,你真的决定和我结婚了吗?如果你妈妈不同意,你也会坚持和我结婚吗?”
我一怔,开始细想这句话,是啊!我还没有告诉我妈这件事,其实,就像堇年担忧的一样,我也是担忧我妈不同意,所以一直没有勇气跟她说,再加上之前的电话风波,我更没胆量和她交代什么?然而,她始终是我妈,等她从美国回来,她也一定会知道的,那我该怎么跟她解释呢?
正在我冥思苦想之际,庭院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然后,是一阵清脆的钥匙开门声,随后,我妈已经像看到恐龙般大叫起来。
“哎呀!沈见晴,你们在做什么?”
我从堇年怀里正了正身子,仰头看着老妈,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我的心神仍然迷迷糊糊,我的四肢仍然僵硬无措,我心虚的答她,“妈,我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老妈把行李箱摔开,气冲冲的尖叫,“祁堇年!你们真的什么都没做吗?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伯母,不要尖叫!”祁堇年把轮椅驶向老妈,“我正要跟你解释这件事,请你听我说,好吗?”
“解释,我都已经看到了,你抱着我家见晴,你们的动作亲密而热情,你们的行为超过了友情,难道……”
“是”,堇年嚷着结束老妈的愤怒,“我现在就是要告诉你,我和见晴恋爱了,并且我们打算结婚了。”
“什么?”老妈再一次大叫,眼睛瞪圆了看着我们,“你再说一次?”
“我说我要和见晴结婚了,伯母,我要和见晴结婚了。”堇年故意重复了一次,语气平静而诚恳,“请求您答应我们吧!”
“荒唐”,老妈拍着桌子,“你当我是瞎子吗?你残废了,以前我同意你追见晴,你还是活泼健康的孩子。请你原谅,我还是见晴的母亲,我必须对她的未来负责。”
“妈妈”,我大叫,并急切的阻止她说下去,“妈,你根本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你也不知道我承受了什么?我更不知道我用了多少决心去做这件事?妈,这段时间,我成长了很多,我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样的责任,应该怎样面对自己的心,所以妈妈!在我内心已经了很深刻很深刻的决定,我要和他结婚,我要和他过下半辈子,请你祝福我们吧!”
那刻,我的老妈傻了,呆掉了,她像化石般站在那里!样子木讷且可怕。
“妈,我知道你很意外我的决定,可是这就是我的决定,你的女儿长大了,她需要有一些自己的思想。”
“自己的思想?”老妈从木讷中清醒过来,然后她忽然明白了,把我拉到一边,低低对我说,“见晴,你是疯了吗?他的腿废了,不管他以前多么优秀,他现在就是一个废人,你要把自己嫁给一个累赘吗?”
“妈,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有些事已经注定了,再大的人为也无从改变了!”我朝我妈靠近一步,“妈,你相信我,我会对自己负责。”我紧紧抓起我妈的手,我向她传递着我的决心。
我妈眼光暗淡下去,很认真的看了祁堇年一眼,再转头看着我,她的眼光依旧带着质疑、疑惑和不赞同,那一抹咨询的目光还在提醒着我,要我好好考虑。可是,我已经没有考虑的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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