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殿下新收进来的,虽然没按规矩来,但这府里的一切制度也要遵守……根基太差,原本也不是一两天就能□□过来,只是殿下不愿多等,那咱家只好先告诉你一些基本的规矩。”说话的人身着皂衣,手执藤条,围着地上的周奕来回踱步。
“就说这跪……不要坐在自己的脚上!”老太监大喝一声,声音嘶哑中带着尖锐,震得周奕不禁浑身一抖。想象一下铁锯刮锅底的声音吧!
“提腰,直背,手放在两侧,头要低下去,殿下的天颜岂是随便看的?”话到之处,用藤条拍打周奕身体的各个部位。
“……给殿下请安,多半情况不用施全礼,但这也是有讲究的……”
“殿下就寝之前一定要沐浴净身,你需不需要在旁边伺候全凭殿下的心情……”
“殿下每日晚上就寝时间不定,但定要卯初起身,若上早朝则为寅正……不管你晚上几时睡下,有没有休息,不许贪睡晏起,得早一步为殿下准备净脸更衣的事宜……”
“殿下不喜欢熏香的衣物……”
“殿下……”
这深宅大院里规矩还真不是一般的多,老太监不知道是年纪大了唠叨,还是天生的变态,一股脑的把成文的不成文的规矩全塞给了周奕。
周奕的脑子自是不一般,但他也不愿费神去记这些,反正他算尚‘有利用价值’的戴罪之身,安全无虞,便装出一付恭谦的模样,左耳进右耳出,大脑根本是处于半休眠状态。
经过几天的紧急“特训”,他,周奕,经过老太监的审核,可以持证上岗了。
如果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是身陷绝路者的自我安慰,那么周奕更奉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生活中美好是要用心来挖掘的,一如周奕现在。要说从自由自在、自给自足的小阔少爷转成了随传随到鞍前马后伺候的小厮,这心理落差得多大啊,更别说他这个小厮身负禁令一大堆,活动空间也超级有限。可是若想见到周奕唉声叹气愁眉苦脸,那可真是白日做梦。
他——快活着呢。
如果说太子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那么罗耀阳现在算是已经站在皇位前,只差坐下去了。大殷国的太子殿下,天承帝的嫡亲长子——最器重的儿子,从几个月前起,在他父皇的授权监督下处理政务,批改奏折。
罗耀阳一天有大半的时间泡在周奕的禁地——书房;偶尔有点空闲还要去娇妻美妾那里放松一下——还是禁地,所以鲜少有时间可以麻烦到他的贴身小厮。
周奕忽然觉得小厮其实也是一份很有前途的事业,如果他不是受人监视,如果他不是没有自由,如果他和海宁不是个把月没联系,如果不是不能确定安全的话……唉,可惜都是如果,所以还得筹备逃跑事宜!
就在周奕一边暗地里搞些小动作,一边暗自得意他这个小厮当得越来越隐形,越来越淡化的时候……晚秋九月的某天早上,
“太-子-殿-下-到——”外面小公鸭嗓嚷嚷。
周奕从瞌睡中恍然——要说这个不知道谁发明的‘传叫’真是好,不知是不是哪个太监发明专用给偷懒伙伴通风报信的?周奕时间充足的从椅子上跳下来,拍拍脸打起精神,拖着有些懒散的身子立在门边等着鞍前马后地给门外的大爷完美一流的服务,媲美模范侍应生。
门开,高底金靴从外面迈步进来。
“殿下,您回来了,今天不忙啊?”其言外之意:今儿你怎么大白天回昭阳殿?
“……”太子爷没稀罕搭理他。
上午,
“殿下,在这里阅公文不太应手吧,呵呵”他真正想说的是,怎么还不滚回书房去办公!
“勿多言,造次杖责。”太子爷随口警告,周奕立刻失声。
中午,
周奕肚子叫了,为什么这里的人每天只吃两顿饭?!“殿下,张大人拜访,您在书房见他?”拜托——快去书房吧!
“请到这里,你,去门口守着。”
结果,自己处于饥寒交迫……
眼见太阳西斜,
“殿下,今儿丽娘娘请您去她那里用膳……”丽妃娘娘真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大美女!
“告诉丽妃,本王今天不过去。”太子爷头都没抬一下,伸手指了指茶碗,“茶。”
某人拿茶壶出气的结果……被热水烫到手……
入夜,
“殿下,明儿早朝,还是早点休息吧!”声音轻柔——绝对是累的。
“不急,去把那几本拿过来。”
欲哭无泪,睡觉也没指望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某个苦命人又得爬起来,摇摇晃晃地继续被人奴役。好不容易送走了,没过多久,下了朝的某位爷又回到昭阳殿泡剩下的时间。
然后是第三天,第四天……
周奕真的不知道太子突然犯的什么邪,反正他是快疯了,他现在起的比鸡早,睡得比耗子晚,整天累得跟狗似的……缺少睡眠,周奕杀人的心都有,再这样下去,不是他死,就是太子亡!
所以周奕放下手边正忙道的事,心思重新转到小厮这个问题上——不自救,真会死人的。
周奕倚靠着屏风边上,无声的又打了个哈欠,大半夜不睡觉看什么书啊?他觉得眼皮涩得不行,人却还是勉勉支撑,在主子眼皮底下怎么也要收敛一下,尤其是这个深藏不露,还直接掌握他生杀大权的主子。忽然眼尖的看到那人合上书本,立马什么精神都来了,一个小窜步跃上来,“殿下要洗漱就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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