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吴恒的不可理喻,我觉得自己现在说啥似乎都在白费力气,索性摇了摇脑袋没有再吱声。
“朱叔叔,再耐心等一会儿,我们很快会见面的,只要你配合,养老送终的事情交给我,毕竟我还想图一个忠心不二的好名头,你那帮老朋友们也似乎很在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武旭得意洋洋的做了句总结,随即挂断了视频。
几分钟后,我们几个再次从车里出来。
这次都没用钱龙指挥,冀北、冀东哥俩很自觉将对方捆绑好,然后老老实实的蹲回车间角落里。
我揉搓两下汗津津的额头后,朝着钱龙示意:“我催一下唐欢,看看他什么时候能到,吴恒那个疯子也来了。”
攥着手机走出车间,我按下唐欢的号码:“什么时候能到?”
“在路上,上上京的交通是真不敢恭维,接到你们电话后,我就在往那头赶,结果到现在距离目的地还有三分之一的车程。”唐欢苦笑着的回应。
我无奈的叮嘱:“行吧,你抓点紧,我感觉武旭随时会联系我们,保不齐又得换地方。”
结束通话后,我点燃一支烟,盯着车间对面的伸缩门怔怔发呆。
钱龙工作的这家油漆厂,规模并不算太大,总共也有两个车间,一个能有篮球场大小的院子,与其说工厂都不如说库房来的更贴切,我甚至都感觉楚玉可能是为了照顾钱龙,临时弄出来的这么一家小厂。
就在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钱龙托着手机,迈着王八步晃晃悠悠走到我跟前,乐呵呵道:“坐标发你了啊,你们抓点吧,我朗哥这会儿都快急哭了。”
“谁呀?”我轻声问了一句。
“疯子和乐子,估计是楚玉给他们递的信,两人这会儿已经下飞机了。”钱龙揣起来手机,憨乎乎的吧唧嘴:“也就是楚玉家搁上上京有能耐,不然他俩别说坐飞机,赶绿皮车估计都没身份。”
“你见没见过楚玉家的长辈?”我好奇的问了一嘴。
钱龙没羞没臊的吹嘘:“擦,说的都是屁话,我好端端见她家家长干毛线,不等于撬疯子墙角嘛,就我这玉树临风的小做派,楚玉他老子看到我,不得跪着求我当上门女婿呐,还得是将来继承衣钵的那种。”
“听你吹牛逼,我不如买个收音机。”我没好气的笑骂一句。
尽管我脸上没表现出任何,但我此时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既感动钱龙的始终如一,又欣慰这傻小子没有因为我当时那几句气话改变,尽管以前我总是训他,可当真正久别重逢后我才发现,我欣赏和喜欢的就是那个最真最纯粹的他。
钱龙斜叼着烟卷,拿胳膊捅咕我两下,扭头看了眼车间,压低声音道:“诶,那老头挺可怜的,要我说,待会武旭说出来见面地址后,咱俩人单独去得了,他一把岁数别再有个好歹。”
“咋地,激发你久违的保护欲啦?”我调侃道。
此刻朱文正襟危坐的依靠在一个油漆桶上,手里的一次性纸杯冒着热气,而他本人似乎在走神,盯着鞋尖一动不动。
“保护个鸡儿,我就是觉得他岁数挺大跟着咱们东跑西颠不合适,哪怕是混社会的,不也得讲点人性嘛,更何况你不是还想跟他重修于好嘛。”钱龙粗鄙的吐了口唾沫道:“而且我觉得..”
“嗡!”
“嗡!”
他话刚说到一半,一阵汽车的咆哮声突兀泛起,紧跟着就看到两台黑色的越野车速度极快的打外面行驶而来,并且粗暴的直接撞断厂子门口的伸缩门。
“操,不对劲!”钱龙忙不迭转身,想去取放在车间里的五连发,我直接掏出插在后腰的“六四”式手枪,将保险拽开,子弹压上膛,对准两台越开越近的越野车。
“吱嘎!”
两台车在距离车间还有四五米的地方猛然停下,车轮子摩擦着地面,荡起一阵白烟。
接着几扇车门同时弹开,十多个身着西装的魁梧汉子,人手攥着一把明晃晃的片砍跳了下来。
“麻了个哔,来的还挺快!”我吐了口唾沫,枪口慢慢抬起。
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装的吴恒最后一个从车里跳下来,歪脖冷笑:“武旭猜的真挺对,你们这头确实出现变故了,得亏他刚刚跟你们开了一会儿视频,查出来你们的坐标,王朗啊王朗,我真得佩服你的狗屎运,每次都能绝处逢生,今天呢,还有这样的机会吗?”
“笑了。”钱龙甩了甩手腕子,争锋相对的骂咧一句:“你是个什么玩意儿变得,长得跟混血儿似的,知道啥叫混血儿不,用我们农村的土话说,就是窜儿。”
吴恒拽开自己的衣服拉链,不气反笑:“放心,我肯定会撕烂你的嘴。”
“吹牛逼,我就特么一人一枪杵在这儿,你动我兄弟一指头试试。”我寒着脸,将手里的铁枪举高。
“你那玩意儿我也有,但我觉得吧,在这种地方没必要亮出来。”吴恒瞟了我一眼,从旁边两个西装汉子的手里接过两把片砍,直接“咣当”一下扔到我们脚边,邪性十足的努嘴:“给你们个机会,肉搏战,今天只要撂倒我跟前这帮兄弟,我放你们走,咱们的账下次再清,你要敢开枪,更简单,我就让你感受一下啥叫枪林弹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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