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我和万良结束通话,通过他还算详细的介绍,我对那个叫“宁伟”的欠债大户也算有了一个比较初步的了解。
宁伟这个人,在鹏城建材圈子的名声很大很响,倒并不是因为他买卖干的有多大,主要是这个人太赖皮,办事极其的没有规矩。
宁伟算得上是个半灰半商的盲流子,成名也很早,据说九十年代末在江湖上就有一定的名气,08年大严打,还因为故意伤害罪进去蹲过两年。
宁伟的家庭条件很一般,年幼时候跟随父母从老家移居鹏城生活,爹妈过去是菜市场倒腾海鲜的,岁数大了以后,他就接上了班。
不过此人没啥做生意的天赋,加上又好勇斗狠,所以年轻时候就是当地派出所里的常客,不过他有个优点,对兄弟非常讲义气,只要是他的事情,砸锅卖铁都会帮忙,很少会让手下人背锅,一来二去他渐渐在菜市场一带打出自己的名气。
正如叶小九之前说的那样,再穷困的家庭,也总有三两个富裕、有势力的亲戚,只要自己够争气,亲戚又愿意拉扶,崛起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宁伟之所以能够平地而起,就得益于他的亲姐夫,也就是现在福田区城建的某位大咖,几年前福田区大建设,而宁伟的姐夫恰巧管规划,几轮工程运作下来,直接让宁伟从一个毛也不算的小混子摇身一变为福田区有名有姓的合法建材商。
和寻常成名后,急于漂白自己的那些地赖子不同,宁伟在有钱以后,非但没有乘胜追击,继续扩大自己白道生意的意思,反而仗着有钱有势开始了自己的无赖生涯。
先是私养了一大群他曾经在鸡棚子里结实的“好兄弟”,接着掉头返回自己父母起家的菜市场,打着入股菜市场的幌子,强取豪夺将市场占到自己名下。
因为这事儿,宁伟一伙人跟菜市场原本的老板明争暗斗好几年,最后双方闹到法院,开庭当天,菜市场老板因为发生车祸,案子也被无限搁浅。
明眼人都知道菜市场的老板出车祸是被宁伟整得,但没有谁会傻到为了一个半瘫主持公道,加上后期宁伟有因为这样那样的事件跟福田区不少老牌地痞发生过纠葛械斗,久而久之,宁伟的名号就被推到了顶峰。
福田区社会圈里一直流传一句话:想在福田立起棍,先得跟着宁哥混。
由此可见,这个人在福田区一带的影响力,这样看来他在二招欠下几百万的饥荒,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儿。
“点子有点扎手啊。”叶小九笑呵呵的出声。
“扎手是小事儿,我就怕砸头。”我搓了搓腮帮子苦笑:“这个宁伟是干建材的,拿脚丫子想都知道肯定和贺鹏飞沾边,昨天刚特么跟贺来化险为夷,如果再对上的话,哪怕是不乐意,也得干一下。”
“不能吧。”叶小九眨巴眨巴眼睛道:“我感觉那个贺来挺不想跟你们碰撞。”
“我也不愿意,可有些时候没的选。”我拍了拍脑子道:“皇上跟我是睡一个被窝的兄弟,我说拉倒,他指定没有二话,但别人呢?自家二哥差点被贺家串成肉串,老大压着死活不让打,已经一肚子的火,结果事儿特么刚处理完,贺家又像个狗蹦子似的蹿出来,那不是摆明看不上我们嘛,贺家那边也同理,刚因为息事宁人毁掉自己两个忠诚马仔的手,现在合作伙伴或者兄弟单位又被头狼针对,他们能不憋火嘛,不动弹动弹的话,往后谁还敢跟贺家交朋友。”
“唉,老大不好当。”叶小九感慨道:“那你打算咋处理?要不换个欠账的收款?”
“换人不可能,要么别收账,前面的一切就当没发生,要么就挑大头怼,用行动告诉那群赖账的,欠我头狼钱谁机八都没面儿”我直接摆手道:“初来乍到,根基必须得扎稳。”
叶小九吹了口浊气:“可你不是害怕跟贺家对上嘛。”
“怕也得干!只希望贺来能跟我想到一块,不然这误会铁定得越结越深。”我使劲嘬了口烟嘴摆摆手道:“走吧,先去跟万良参加一下内个劳什子慈善拍卖会,万良说没啥意外的话,宁伟应该也会过去,如果能通过语言表达明白最好,实在不行,再另想辙。”
片刻后,我们根据万良给的地址来到“罗湖区”一家名为“香格里拉”的酒店内。
车子刚一驶入停车区,我就有种仿佛置身世界名车汇现场的感觉,各种高端座驾,奢侈豪车,几乎应有尽有。
作为特区存在的鹏城,权贵土豪确实多到吓人,平常在街上也会偶尔看到一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名车,但像今天如此集中的场合,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我靠,帕加尼风之子!”一手把持方向盘,钱龙一边瞠目结舌的惊呼:“朗哥快看,还有世爵,我日喽,古斯特,老子做梦都想买一台。”
面对钱龙的欣喜若狂,我一个只认识街货的门外汉,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心里起伏,反倒淡淡的问一句:“什么这个特那个爵的,它们能飞是咋滴?”
“愚昧,你这种村逼永远不懂啥叫速度与激情。”钱龙无语的翻了翻白眼。
说笑中,我们仨从地下车库的电梯里来到顶层的拍卖会,得亏万良先我们一步在电梯口等待,不然因为没有邀请函再被撵下去,我们就真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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