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吕兵几乎恳求的低喃,已经变脸的贺来深呼吸两口,硬挤出个微笑,朝我翘起大拇指。
“你比划你奶奶个哔!搁这儿冒充火影忍者三代目呢,讲鸡毛的手语。”钱龙口吐莲花一般贬低一句:“真特么看不上你。”
贺来完全无视掉钱龙的叫嚣,面视我出声:“今天算是彻底见识到头狼家族的桀骜不驯,巧的是鹏城是个专门治疗各种不服的地方,山水总有重逢日,王总,咱们下次再见吧。”
“兵哥,保重。”我用他的方式无视掉他,朝着吕兵微笑道:“有时间咱们一块喝茶,乐子和疯子都挺惦记你的,也一直非常感谢你在枯家窑对他们的培养和照顾,过几天黑哥和大龙可能也会过来,到时候咱们好好聚一聚。”
吕兵先是笑容苦涩的点点脑袋,鼻音很重的“嗯”了一声。
几分钟后,贺来一行人匆匆离场。
我们仨则直接把对方一路送出居委会的大门口,我看的出来,贺来是故意装出为难且狼狈的样子,说白了就是做给吕兵看的。
有句话说得好,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懂事的孩子没娘疼,这话还真就一点都没错,路痴有人接,胆小有人送,不会做饭的别人做,玻璃心总能找到可以依靠的肩膀,反倒是那些什么都会,什么都能理解的人,最后活的最累挺。
贺来在吕兵面前表现的越是可怜兮兮,吕兵对他的内疚可能就越深,反之对我们的情分可能也渐渐变淡,直至彻底消散。
尽管钱龙骂出来我们所有兄弟的心里话,可为了不让贺来得手的那么顺利,我还得将对吕兵的不舍和遗憾表现得淋漓尽致。
张星宇说过,往往聪明人都没有什么安全感,总会对身边的蛛丝马迹产生质疑,贺来能把贺家打理的井井有条,智商绝对毋庸置疑,而我要做的就是让贺来的危机感无限量的放大。
我相信我对吕兵表现的越热忱,他就一定会越犯嘀咕,可能今天不会怎么样,明天也能得过且过,但早晚有一天会把持不住,等到那时候,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不清楚。
“马勒戈壁,我瞅他们这一伙人就来气,还尼玛叭叭要往我眼皮子底下凑。”等贺来的车子开远,钱龙愤恨的跺着脚吐了口黏痰。
地藏抽了口气道:“皇上,你有点太燥了,你刚刚那么说话,吕兵就算有回心转意的想法,肯定也不好意思掉头,咱等于直接把人推向了对立面,你想想看哈..”
“我不用想,头狼再不济,老子都不缺他。”钱龙攥着拳头低吼:“什么玩意儿啊,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我们,现在好起来了,转头就跑向敌人的阵营,口口声声说要成全义气,咋滴,我们这群小兄弟酒活该被他抛弃呗,麻痹的,不能想,越想越窝火,白喊了他那么久的大兵哥。”
“窝火就上咱们买下来的那几块地皮转转去,建x银行管贷款的周科长马上到了,好好跟人家聊聊,争取让他们早日放款,周科是叶小九介绍的,对人家态度好点。”我丢给钱龙一支烟道:“另外,再抓紧时间去联系一大批铲车、钩机和货运车,跟他们谈好,随时等咱们电话。”
打发走钱龙后,我思索半晌,又拨通桃园村负责人的号码。
桃园村的负责人叫马利,一个听起来很女性,实则办事雷厉风行的年轻人,我们之前打过几次照面,我对这个人的印象颇深。
电话接通,马利声音爽朗的应声:“你好啊王总,刚要给你打电话,你的号码就过来了,咱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呐。”
“马哥,你没在村里吗?”我昂头望了一眼对面村委会的办公区,笑呵呵道:“刚刚你有朋友来访,我帮你接待了一下。”
“呃。”马利一愣,反应很快道:“哎呀,这几天一个哥们结婚,我给忙忘了,多谢王总啊,其实来人也不算我什么朋友,就是点头之交。”
“马哥,你这不仗义哦,咱说好的,消息不能往外露,这才一天时间没过,就有人屁颠屁颠跑来拜访你呢。”我揉搓着下巴颏道:“我跟你说好多遍了,我得到的消息全是捕风捉影,你冒冒失失往外谣传,不等于是坑朋友嘛。”
“王总啊,你误会我了,我真没往外瞎说,我也不知道消息是咋传出去的,这几天咱们村里暗流涌动,蹿出来好多外地人想买房买地皮。”马利咳嗽几声道:“我听说镇上不少关系户也扎堆过来转悠,信息会不会是从那边透出去的?”
“你们这帮人啊,一点都不懂闷声发大财的道理,先这样吧,我联系一下老方,你可千万别再往出宣传了。”我心情烦躁的叮嘱一句。
结束通话以后,我点上一支烟,拨动几下通讯录后,按下韦豪的号码。
韦豪没让我等太久,四五秒钟后接起电话:“喂小王?”
“韦叔叔,前两天我跟您说的事情,您帮我考虑没有?”我抿嘴笑问。
“小王啊,这个事儿我这两天仔细斟酌过,与其跟人有意无意的闲聊一句,倒不如以实际行动做点什么,反而更加有信服力。”韦豪语调缓慢的开腔:“我刚刚和其他几个同僚研究了一下,最近一两天去趟桃园、富华两村调研,给人传递一种朦朦胧胧的信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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