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们常说:三年学说话,一辈子学闭嘴。
口无择言往往是闯祸的根源,而人在愤怒之下的言三语四就更加容易酿成大灾。
当听到罗权那翻无理甚至可以说是无耻的话语时候,我彻底怒了,同样也将罗权给激恼。
“王朗,你知道什么叫烂泥扶不上墙么,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既然想要借连城的光,就必须拿出等价的筹码,而连城日后是否能水涨船高,取决于你,更取决于吴恒,用一个罪大恶极的低级泥腿子换取你盟友的步步高升,你自己算到底是赚是赔!”
不等我发泄完,罗权调门直接提到最大。
“你快去尼玛得吧,什么叫罪大恶极的低级泥腿?如果说到罪,你这号人首当其中,吴恒的恶属于表面,每个人都能看见的小恶,而你的毒才是特么真正包天,可能你没杀过人,但间接死在你手里的亡魂不在少数吧?”我嘲讽的打断:“凭什么这些事情在你看来就是理所当然?就因为你会投胎,你比我们起点高,所以你就权利决定比你弱势群体的死活?”
手机那头的罗权沉默几秒钟,不知道是被我戳中了真实想法,还是懒得搭理,他只是长长的吐了口浊气。
“你们和高家斗,是你们的事儿,连城作为你的棋子无法左右自己,我也确实很没招,但正如三哥之前说过的,他当初选择与你为伍,也绝对想清楚自己会面临什么,这事儿我没任何资格抱怨,可他妈现在你要拿吴恒说事,老子肯定不答应。”我搓了搓脸蛋子继续道:“话,我撂这儿了,你打算干啥不用跟我商量,可吴恒要是因为你那点脏心烂肺发生啥意外,咱就一拍两散。”
丢下一句狠话后,我直接挂断电话。
揣起来手机,我抹擦干净额头上的汗珠子,疲惫的叹了口气。
外强中干说的可能就是我这样的人吧,别看我刚刚电话里跟罗权喊的挺起劲,但实际上对于几乎触天级别的他,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擅长的社会套路,无非是打打杀杀,可甭管多狠的刀手也没可能直接闯进御林军的大帐内,更别说伤害到他半分。
我现在唯一能期待的就是罗权主动改变主意。
“想抽烟了吧?”
就在“嘎巴嘎巴”拨动打火机的时候,一支香烟很突兀的出现在我眼前。
我下意识的昂起脑袋,竟然看到一张再熟悉无比的脸颊。
“疯子!”瞧清楚对方长相后,我禁不住喊出声。
没错,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人正是李俊峰,不止他来了,孟胜乐和卢波波也一左一右的杵在两边,哥仨的脸上均挂着平和的笑容。
“波姐说你死性不改一点问题都没有。”李俊峰顺势把烟塞到我嘴边,撇撇眉梢笑骂:“什么事儿都喜欢自己扛着,从崇市到现在,你总特么认为自己很伟大,总在一个劲的琢磨如何让弟兄们转危为安,为啥从来不知道心疼自己一下子。”
“我..”
我喉结蠕动两下,已经到嘴边的话硬是吞了回去,用一抹苦笑代替。
“李先生,可以转移伤者了么?”
几个身披白大褂,看起来很专业的医生和护士推着一台担架车从电梯里出来。
李俊峰轻点脑袋招呼:“小心一点,我兄弟皮薄,特别怕疼。”
几个医生很快走进钱龙的病房,几分钟后将他四平八稳的推了出来。
我迷惑的站了起来:“疯子,你这是要干啥?”
“这就是家二级的乙等医院,别说专门看脑科的大夫了,一些该有的诊断仪器都不全,你让皇上搁这儿干靠,不等于浪费时间嘛。”李俊峰一把搂住肩膀,笑呵呵道:“我老丈人有个关系非常好的同学,是协和医院的副院长,已经都打好招呼了,正好波姐来的时候特地把他们当地几个资深脑科专家也一并请了过来,放心吧,皇上的伤交给我们处理。”
卢波波也笑盈盈的凑过来接茬:“虎逼皇上本身就神经大条,再留点啥后遗症,回头媚儿不得把你脸抓烂才怪。”
“老子真不稀得说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的黑眼圈,拍僵尸片都不用化妆。”孟胜乐白楞我一眼,掏出打火机替我把烟卷点燃,接着拍了拍我后背努嘴:“手机换号了,想不起来我们几个号码呗,说特么你八百遍,有事随时言语,人家有党羽,你没兄弟是咋地,操!”
李俊峰忙不迭摆手示意:“安啦安啦,先把皇上送过去,完事咱几个再慢慢给裤衩王开批斗会。”
四十多分钟后,西城区一家档次中等的饭店里,扫视着桌边的哥仨,我有种恍然如梦的错觉,眼眶又涩又干,不停地用喝水来掩饰自己。
人在无助的时候,猛然遇上救援,总是特别容易矫情。
这段时间,我孤身一人在上京这座陌生的城市飘荡,游离于罗权、高家这样的超级势力之中,只有自己最清楚有多艰难,再加上刚刚亲眼目睹老唐及他一干手下的覆灭,要说不害怕纯属吹牛逼。
我不止一次动过联系老弟兄的念头,可每回都被自己用这样那样的理由压下去,不希望他们介入是我的真实心理,期盼有人能出现我左右,同样是真实想法,听起来似乎很矛盾,但人本身不就是个矛盾集合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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