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的这番近乎拍马屁的吹捧让贺金山的脸色顿时舒缓不少,随即摆摆手应声:“把人带过来我看看,马勒戈壁得,不知道是我混差了,还是广平的这帮篮子们混大了,连我闺女的主意都特么敢打。”
“把那个狗哔拖进来。”泰安马上朝着守在门口的手下吆喝一句。
很快,一个套着病号服,眼上裹层纱布,整的好像海盗似的青年被两个魁梧小伙拖着双臂拽了进来,这青年正是今天在医院的那个人贩子,看到他左眼上的纱布还隐隐渗血,我瞬间跟贺来对视了一眼。
一看到贺金山,青年当即匍匐在地上,仿若筛糠一般剧烈颤抖:“贺..贺爷,对不..对不起,是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一马。”
“去尼玛得,这会儿知道错了!”泰安抬腿就是一脚踹在青年脸上,青年直接滚了两圈,撞翻一张桌子,但狗日的既不敢跑,也不敢躲,爬起来又继续跪在地上,脑瓜子如同捣蒜一般冲着地面“咣咣”猛磕响头,嘴里发生可怜兮兮的乞求。
人的染色体里似乎天生就带着欺软怕硬这一条,而泰安此刻则把这个天性发挥到淋漓尽致,看到青年怂成一滩,这货立时间状态十足,又是一脚丫子蹬在他身上,朝着大棚外喊叫:“来个喘气的,去把我电棒拿过来,让我好好伺候一下这位人贩子先生。”
“好嘞大哥。”
大棚外当即传来一个马仔的应承声。
“电什么电棍,别特么胡闹,把人从医院领出去,你不带再带回去呐,别一天到晚给局子里的那帮朋友找麻烦。”贺金山瞟了一眼泰安,点上一支烟,晃晃悠悠走到那青年的跟前蹲下,和颜悦色的开口:“给谁办事的啊兄弟?咱们素不相识,我相信你绝对不是为了寻仇绑架爱女的,对么?”
“贺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青年咬着牙豁子,结结巴巴的解释:“这笔买卖是小康喊我干的,小康也就是我跑走的同伙,一直以来都是他负责联系活儿,我打个下手,行里有规矩,不该问的不问,所以我..”
贺金山审视的来回打量几眼青年,语重心长道:“兄弟啊,你既然认识我,就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脾气的人,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我保你安全,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跟我前妻贺孩子商量,尽量不追究你责任,都是道上讨饭吃的,一言九鼎是基础。”
“不是我不说,是真的不知道,贺爷您在咱们广平什么辈分,我敢骗您么,如果干活之前知道是您闺女,借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呐,求求您了,放过我吧,我当牛做马也肯定报答你。”
面对贺金山炽热的目光,青年挣扎几秒钟,突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啪!”
贺金山抡圆手臂就是一巴掌掴在青年的脸上,直接把他鼻子打窜血,哭嚎声也戛然而止。
“爹妈赐你站着尿,就特么没事总哭讥尿嚎。”贺金山瞪着眼珠子厉喝:“既然是爷们,做错事就得认,我给过你坦白从宽的机会,你自己不乐意珍惜,那就别怪我做事无情了。”
“贺爷、贺爷,全是小康让我干的,我发誓..”青年楞了一下,急躁的举起右臂:“小康家是双庙乡的,他爹以前在乡里面当会计,你们可以去打听,我如果说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去尼玛得!”
不等青年说完,贺金山举起指间夹着的烟卷一把按在他脸上,回头朝着泰安低吼:“把他给我拉后仓库去,好好教他点为人处世的规矩!”
“明白老大。”泰安利索的比划一个OK的手势,朝大棚外招呼:“把人拖到老大木材厂的仓库里。”
几个如狼似虎的青年“呼”一下冲进来,架起哭撇撇的青年就往出走。
“你也去,好好给他松松骨。”贺金山又冲泰安努努嘴。
泰安下意识的皱起眉梢,尽管很快舒展,佯作什么事情没发生一般,转身离开,但还是被我看了个正着。
“头生反骨,眼含怨毒。”凝视着泰安走远的背影,我揉搓着下巴颏浅笑:“老贺啊,你最好还是操点心,别哪天让弟弟把你反咬了。”
“我有我走江湖的尺度,不牢王先生费心。”贺金山不悦的打断我:“今天实在太晚了,我又俗事缠身,等明天你们都休息好,我找地方好好的感谢一下二位。待会我安排手下送两位回去,千言万语一句话,真的谢谢你们。”
说罢,贺金山就大步流星的跨出大棚,外面立即传来一阵排气筒轰鸣的声音,二分钟不到便没了动静,想来这帮本地的“社会人”应该都离开了。
环视一眼空荡荡的大排档,我将贺金山刚刚作为“感谢费”的两张银行卡拿出来,丢给贺来一张,笑嘻嘻道:“跟着哥不白扯,谈笑风生间就让赚了小十万,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咱们两好合一好?”
“你是真特么不要脸,救人的时候叽叽歪歪,顿号的时候又怨地怨天,现在有好处了,马上给自己贴金,难怪头狼能够风生水起,照你这么个混法,一般人还不是你对手。”贺来斜眼撇撇嘴,也没客气,一把将银行卡抢过来揣进自己裤兜。
“行了,酒过三巡,咱们说说关于咱俩的正事儿吧。”我收起嬉笑,正色道:“还是那句话,想让我相信你不会背地里捅我一刀,你得拿出像样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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